生命何物(第2/24页)

“他叫王翰。他背后的家族在美国财阀圈内很有地位。”时飞扬稍作停顿,解释道:“我说的家族不是地下势力,是正经的财阀。他们商会的名字叫做希有社。”

诸葛羽笑道:“希有社,就是那个传说是世界十大神秘商会之一的华人商社?”

“他是继承人?”端木笙眼中华彩闪动道,“这就难怪有如此风度了。谁说中国没有贵族?”

“他的确是最有希望成为继承人的三个后辈之一。这次日本皇室同意把丧乱帖拿出来展览,很大程度上也是他努力的结果。”时飞扬眼中少有地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端木笙侧头望着那个书卷气十足的男子,低声道:“所以飞扬猪头你就成了他的保镖?”

时飞扬道:“他的社长爷爷亲自拜托我。而我很久以前也欠那老头子一个人情,所以就答应了。我其实主要还是想来看诸葛羽这家伙。”

端木笙摇头笑道:“嘴甜有啥用,你明明没有联系他。”

时飞扬解释道:“我想工作结束再找你们的。”

“一个商人居然要你这样的家伙做保镖,他的仇人很强吗?”端木笙又问。

“这很难说,听说希有社正在定新的继承人,这种大家族大商社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吧?”时飞扬笑道。

此时诸葛羽注意的却是人群中的另一个人,那是一个身处文墨书海中,可让你完全感觉不到的人;那又是一个即使千万人中,你独看一眼就会永远忘不了的人。她当然是个女子,一个古雅清丽得如同一点清墨的女子。

端木笙顺着诸葛羽的目光望去,没来由的心头一紧,她的妖识就好像突然被拉住了警报,不断地告诉她对方是非常非常危险的角色。奇怪的是没有见到这个女子之前,她根本没有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而那女子只是望着台上的王翰,“这个男子好面熟……”她在心里怎么说道,“这个男子就好像他,但又不是。不是他……”

王翰感应到了人群中女子的目光,二人目光短暂一触,他淡淡一笑对着女人点了点头,继续进行他的活动。台下的观众绝对不想象不出王翰的身价,但他们无不被男人浑厚的嗓音,以及优雅的举止所吸引,人也越聚越多。时飞扬适时地站到了王翰的附近,那么拥挤的人群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进去的。

诸葛羽和端木笙缓缓退后,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女子身上,但是那女子却凭空消失了,就好像梦一样。

“她到底是谁?”端木笙问。

诸葛羽重新望向王翰清劲挺拔的身影,自语道:“这两个人有点像。”

(开始2)

抬头是彩色的艳阳,低头是潺潺的流水,王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皱着眉头,思索着为何会在这里,但是没有头绪。他穿过缤纷的桃花林,望向远处的八角古亭,一个身着白色衣裙,衣襟间绣着点点墨竹的女子正对他微笑。那个女子之前在展会上出现过,先前若秋水般清澈的目光,此时又如深湖碧水般朦胧,宛若一个历经千年的梦。

“你是?”王翰看着对方道,女子的美丽尽管叫他震撼,但他依然毫不动容。

“我是王道韫。”女子淡淡一笑道,微风拂过正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我叫王翰。我们是本家。”王翰同样报以微笑,扬眉道:“我们见过吗?恕我唐突,我觉得你有些面熟。”

王道韫低声道:“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是否认识叔平?”

“叔平是谁?”王翰奇道。

“问得好。”王道韫清水婉约的目光注视着王翰,缓缓道,“他和你一模一样。”她晃了晃指尖的银针,王翰就觉得脖子上一疼,然后银针上赫然出现了一点红丝。“你身上果然有他的血。”王道韫抬起头,望向绚烂的艳阳,隐有悲戚之色。

“你不明白你说的?”王翰提高声音道。

王道韫微微摇头,苦笑道:“这却又不像了。是时间久远了吗?若他没有飞升,也该坐化了吧?”

王翰勐一恍惚,意识重新回到现实,古雅的包厢中筵席精致而不奢华,时飞扬正从门外一脸严肃的进来。

“你怎么样?”时飞扬问。

“我刚才怎么了?”王翰晃了晃头,下意识地摸了下心口,胸前湿漉漉的,带了多年的平安符消失不见,他这才发现身上满是冷汗。王翰闭上眼睛,脑海中依然是那双婉约若水的眼睛。之前在展馆见过的人影和脑海中的眼睛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不自在。生在古老商社中的他,并不像那些受现代教育的商场新锐,除了科学词典里的东西别的都不相信。他的的确确知道一些神秘的传说,更耳濡目染长辈们说到过一些无法解释的事件,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遇上。

“我刚才怎么了?”王翰皱眉又问了一遍。

“你还记得今天在展会上有一个奇怪女人么?她刚才在这里。”时飞扬停顿了一下道,“确切地说,我感觉到她的意识出现在这里,然后在过道上看到了她。”

王翰敲了敲脑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低声道:“飞扬兄。那个女人说自己叫王道韫。”

王道韫?时飞扬想了想,道:“你之前见过她吗?”

王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并不是会被轻易动摇的善男信女,平日在商界搏杀,不靠家族的力量从最底层打拼而起,阅历也算丰富。但方才的经历实在是前所未有,而这种感觉清晰无比,就似童年时父亲手中的棍棒那样真实。这种复杂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我们是否要改变行程?”时飞扬问。

王翰看着瓶中琥珀色的威士忌,说道:“不。我觉得她没有敌意……至少对我没有敌意。下次见面,我会问她。”

时飞扬笑了笑道:“我只想提醒你,那个女人有你根本不理解的力量。她很危险,我觉得刚才不是我把她赶走的,她只是自己离开了。”

王翰给时飞扬倒上酒,淡淡道:“你也有我不理解的力量。爷爷说,我可以放心把性命交在你手里。有你在旁,世上没人能够杀得了我。”说着他点上了雪茄,笑道:“刚才失态了,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谈何容易。”他倒酒的时候手还在抖,但用打火机点火时,手已经重新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