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后一天(第12/18页)
“米迦勒的愤怒……梵蒂冈最高秘技。”查理·诺兰嘴巴有点发苦,光·恩廷斯——梵蒂冈第一光明使者,天下第一魔法师果然名不虚传。
空前的威压幕天席地而来,查理觉得自己只是地上的蝼蚁,他眯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指环里存储的骷髅粉,全部倾洒了出来。那千余骷髅兵的骨粉弥漫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层难以化去的薄雾。而后雾气形成了一个举着死神镰刀的巨大骷髅幻影,空洞苍白的双眼毫不回避地看着天空中的战天使。
那庞大的天使幻影一拳凌空击下,达到极致的呼啸声变得无声,拳风粉碎了山谷的一切,树木、岩石、泥土、空气全部溃散。地上的大骷髅被他一拳打得半跪在地,大地向下塌陷出方圆百多米的一个大坑。
查理·诺兰嘴里念念有词,脸上的皱纹深了好几分。一道深黑色的光雾飞向死神骷髅,那骷髅陡然变大十倍,身上一层死寂的灰白色,庞大的手掌的每根手指都是锋利的镰刀,反过来把那金光闪闪的天使举了起来。
光·恩廷斯目光收缩,举起拳头,重重锤在胸口,一口血喷出。那战天使发出震天的怒吼,大地震动,山岭外同时有磅礴的咒语声传来,那声音足有几千人在应和。金光把死神骷髅融化开,巨大的骨架颤抖起来,发出吱吱呀呀的碎裂声……
恩廷斯傲然地转向查理·诺兰,却看到查理嘴角露出狡诈蔑视的笑意。他还没弄明白情况,就见查理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放出黑白交汇的炽烈光芒,而后在他手指划过的位置,整个山谷仿佛卷轴一般被划破了,狂风、雷电从划破的地方爆发开来,山谷中的天地完全失去了原来的颜色。而查理·诺兰的身影一闪,拉着巨灵昆塔突入了空间裂痕中。
吉格飞·康斯坦丁看着路西法大剑当头落下,他二十多年的生命瞬间化作一段一段的场景在脑海中翻滚出现。
一群小孩在布鲁日的街头狂奔,白云和清风被他们肆无忌惮地甩在身后。吉格飞大声吼着,一路冲上商场的楼顶,却看到不远处的街心孤儿院又在送出孤儿。
“能在街上自由奔跑,总比在孤儿院被圈养好。”老头子金牙拍着他的头嘀咕着,“吉格飞,你多去市中心,多去唐人街,那里人傻钱多,会偷到更好的东西。人啊,不在于手上有多大的本事,而在于他站在啥位置。”
“我听不懂。老头子,不是只有有本事了,才能去更高的位置吗?”吉格飞皱眉。
“不,一个人有多大本事,自己是不了解的,很多时候只有去了才知道。”金牙塞给吉格飞一个硬币,“是字还是头,只有抛起来以后才知道。”
“抛起来……”吉格飞把硬币看了又看。
吉格飞一把抓住了剑锋!路西法大剑直上半空。吉格飞整个人如流星甩出,双拳化作千般形态攻了出去,是字还是头,只有抛起来以后才知道……
电光火石间,艾哲尔半侧身,手臂挥起,一把将吉格飞的右手抓住了。吉格飞眼中闪过灿烂的光芒,大喝一声,放弃了右臂,身体旋动起来,左臂和左腿同时扫向艾哲尔。艾哲尔平稳的一侧身,又抓住了吉格飞的左臂,但他虽按住了对方的手臂,却不能让吉格飞的动作停止。吉格飞的胳臂发出断裂的诡异声音,左腿重重扫在艾哲尔的头上,天下第一的艾哲尔被踢出了二十多米。
吉格飞不等艾哲尔站起,飞速落在艾哲尔上空,又是两脚踢下。但让他想不到的是,挨了他如此沉重的一脚,艾哲尔居然没有倒下。那个男人只是单膝着地,冷笑着看着半空的吉格飞。同样是手掌张开,凌空抓入大剑,那巨型剑锋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剑芒,好像正午的烈日君临大地,吉格飞被剑光扫过,如风中落叶般飞出了很远。
艾哲尔提着大剑走到吉格飞的近前,他嘴角有血丝挂下,低声问:“传言你的骨头都是龙骨……果然不愧为骷髅王……”
吉格飞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艾哲尔的声音若有若无。他只是有记起了很多年前,在地中海魔法岛的监狱里,他遇到了查理·诺兰。
“如果可以,诺兰先生,你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冒险?”吉格飞从没想过能在监狱遇到诺兰。
“就你这身板,能和我一起冒险几年?”查理·诺兰看了他一眼。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明天就会死了吧?”吉格飞露齿一笑,“但我想把自己抛出去,抛向尽量高的地方,看看自己到底是头是字。”
查理·诺兰笑了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推开牢门道:“放心,有我在,你可以活很久。”
“主人……我……”吉格飞身上血光冲起,方才剑光掠过的地方一分为二。
艾哲尔把路西法之剑重新背起,拍了拍额头,拨通了光·恩廷斯的魔法电话:“吉格飞·康斯坦丁解决了。”
“诺兰还是逃走了。”另一头的恩廷斯有些疲惫,“那家伙居然能划破空间,不是用传送门,而是划破……”
“不用担心,他一定会去圣灵空间。他如果能放下那些家伙独自逃亡,就不是查理·诺兰了。”艾哲尔挂了魔法电话,看了眼地上的吉格飞,“诺兰、杨梦,他们都会去找你的,很快。”
他大步离开长街,只留下一个英凛的背影。背后这片方才还空前火热的战场,此时空无一人,只有遍地的尸体残骸……
(五)
屋外下着大雪,注定今夜看不到月亮。
端木笙看着“该隐宝石”上的裂痕,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心思飞到了一年前。在追捕一个奥隆戈越狱逃犯的时候,她和诸葛一起被关在了密闭的小屋中。诸葛羽浑身是血,而她挣扎于吸食还是禁欲之间。当他们获救,外面第一道阳光照射进来,全身是血极度虚弱的诸葛羽却紧紧抱着几乎失去理智的自己。
“我们终究不是同类,但是我爱他。”她心里想到,然后她敏感地想起诸葛羽是个读心者,有些惶恐地抬头看了男人一眼。
诸葛羽亲了她额头一下说:“我明白。”
他的笑容非常温暖。
端木笙伸出指甲把诸葛羽的脉门划破,鲜血慢慢流入“该隐宝石”。宝石中储存的她的血立即和诸葛羽的血混在一起,重新流回诸葛的体内。诸葛羽痛苦地挣扎着,但虚弱的他连眼睛都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