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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显然,狼族的女性可以怀孕。”劳拉说。
“是的,”马尔贡回答,“而且她们生下的后代也会是狼族,很少有例外。有时候……呃,有时候狼族会产下多胞胎,不过我必须声明,这种情况非常罕见。”
“多胞胎!”劳拉低声惊叹。
马尔贡点点头。
“所以女狼族常常自成一统,”费利克斯说,“男人们则有另一个圈子。呃,无论如何,这也算是原因之一。”
“公平一点吧,”蒂博说,“至少得让他们知道,这种情况真的很少出现。我这辈子认识的天生狼族也不超过五个。”
“那么,这些天生就是狼人的生物会是什么样子?”斯图尔特问道。
“异变会在青春期早期到来,”马尔贡说,“其他所有方面,他们都和我们十分相似。生理发育成熟后,他们不会继续衰老,就像我们一样。如果将圣血传给年幼的孩子,结果也是一样——他会在青春期早期出现异变,发育成熟后,他的年龄将永远定格。”
“这么说的话,我大概还得长一阵子。”斯图尔特说。
“你当然会。”马尔贡讥讽地笑笑,翻了个白眼。费利克斯和蒂博也笑了。
“啊,要是你从此以后不再长大,那真是太体贴了,”费利克斯说,“看到你那双婴儿蓝的大眼睛,我简直觉得有点儿尴尬。”
斯图尔特显然很兴奋。
“你会发育成熟,”马尔贡说,“然后永远停留在那里。”
劳拉叹了口气:“真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我不这样认为。”鲁本说。想到自己永远不可能生育正常的人类孩子,想到孩子一旦出生就必然成为和他一样的狼族,他的内心仍震动不已。
“关于其他狼族的问题,”费利克斯说,“我觉得这些孩子早晚都会知道,你说是吧?”
“知道什么?”马尔贡反问,“知道他们总是鬼鬼祟祟,常常还抱有敌意?知道他们几乎从不出现在其他同类眼前?还有什么可说的?”他摊开双手。
“呃,可说的还有很多,你自己也知道。”费利克斯柔声反驳。
马尔贡没有理会。
“我们和狼太相似了。我们总是结成一个个的小群落,至于其他同类,只要他们别来染指我们的地盘,谁还在乎别的?”
“那么一般而言,他们对我们没有威胁,”斯图尔特说,“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难道我们不会为了争夺地盘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发起战斗?也没有哪个狼族想凌驾于所有同类之上?”
“我告诉你了,”马尔贡说,“对你来说,人类才是最大的威胁。”
斯图尔特若有所思。“我们不能让无辜的人流血,”他说,“那争夺权力的斗争该怎么进行?可是也许会有哪个狼族变成了坏蛋,大肆屠杀无辜者,比如说,他是个疯子,难道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狼人?”
马尔贡想了好一会儿。“确实发生过一些怪事,”他承认,“但不是你说的这样。”
“莫非你立志要当第一个坏蛋?”蒂博拖长腔调,慢吞吞地挖苦说,“比如说,狼族少年犯?”
“当然不是,”斯图尔特说,“我就是想知道。”
马尔贡只是摇了摇头。
“消灭邪恶的欲望或许是种诅咒。”蒂博说。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为什么不繁育一整支部族,扫除世间所有邪恶?”斯图尔特问道。
“喔,年轻人和他们的白日梦。”蒂博慨叹。
“在我们眼里,邪恶的定义是什么?”马尔贡问道,“什么样的定义能让我们,让狼族满足?我们总是认为遭到袭击的人和自己是一体的,对吧?那么,请问,邪恶真正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它的根源是什么,”费利克斯说,“但是我知道,每当有孩子出生,邪恶就会重临于世。”
“阿门。”马尔贡说。
蒂博直视劳拉。“正如我们昨晚讨论的,”他说,“邪恶有其特定的背景,这在所难免。我不是相对主义者,我只是相信善恶都是真实存在的客体。作为容易犯错的人类,讨论邪恶时必然要考虑背景,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接受这一点。”
“我觉得我们的争辩只是字面上的分歧,”劳拉说,“仅此而已。”
“不过等等,你是说,我们闻到的邪恶都与背景有关?”鲁本问道,“你是这个意思,对吗?”
“必然如此。”劳拉说。
“不,事实并不是这样。”马尔贡反驳。但他看起来有些沮丧,他望向费利克斯,后者似乎也不愿意再深思下去。
他们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说,鲁本想道,现在还不能说。鲁本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们没有解释的事情太多太多,但他明智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圣血,个体变异,力量增强,诸如此类,”斯图尔特问道,“它到底是怎么起效的?”
“每个人的接受能力和发育过程都有很大区别,”费利克斯说,“结果也相差云泥。不过我们还不清楚出现这种区别的具体原因。有的狼族十分强壮,有的则非常弱小,但我们还是不知道原因。天生的狼族可能体格强健,也可能瘦小羞怯,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命运。但通过被咬而获得圣血的人也一样会患得患失,当然,主动要求圣血的又是另一回事。”
马尔贡站起身来,做了个明确的手势。他掌心向下虚压,似乎在说,今晚到此为止。
“对你们来说,现在重要的是留在这里,”他说,“你们俩,当然,还有劳拉。我、费利克斯、蒂博和其他人——你们很快就会见到——会与你们共同生活。我们的群落虽小,却经过精挑细选。你们的当务之急是学会控制异变,在有必要的时候抵御声音的诱惑。当然,还有躲起来避避风头,直到旧金山狼人的喧嚣与流言彻底平息。”
斯图尔特点点头。“我懂了,我同意。我想待在这里,你说什么我都照办!不过我还有好多问题。”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马尔贡警告,“很快你就会尝到那些声音的滋味。听不到的时候,你会变得烦躁不安,极度痛苦,你会想尽办法找到他们。”
“可是现在你们有了帮手,我们在这里。”费利克斯说,“我们很久以前就走到了一起。正如你曾经猜测的,进入现代后,我们从古老的狼人文学作品里为自己挑选了新的姓氏,不光是为了暗示身份,也是为了方便小团体外为数不多的朋友们辨认。对于永生不死的人来说,名字真是个大问题,就像财产、继承、合法身份之类的麻烦事儿一样。就名字这一点而言,我们选择了简单而颇富诗意的解决方式。至于其他问题,我们还在继续研究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