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妖物祭(第5/5页)

果,所以才如此严守物忌。”

贞盛听后,在门外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为何赶我回去?”他以响亮声音说:“既然是这种事,不是更应该叫我来,让我守在屋内吗?”

玄德听下人转告贞盛的话后,觉得有道理,亲自来到大门前向贞盛说:“失 礼了。大人说的没错。何况若是归忌日,今晚大概没地方住宿吧。我现在就开门,请大人今晚在舍下过夜。”

“噢。”贞盛回道:“那么,就我一人进屋好了。玄德既然处于物忌中,你

们今晚暂且回去,明天再来接我。” 贞盛让所有随从回去。 门开后,手握弓与刀的贞盛单独进来。 玄德打算款待来客时,贞盛说:“既然是物忌中,你不用客气了。今晚我就

睡在这厢房吧。” 因时熟悉的宅邸,贞盛擅自进入脱鞋处旁的房间。 用过下人准备的简易晚餐,熄灭灯火,贞盛便就寝。 之后—— 大概夜半过后,贞盛听到窸窣声而醒来。 是推开大门的声音。 这时,贞盛已将长刀佩在腰上,背着箭壶,手握刀。 他倾耳静听,察觉有几个盗贼正自大门蜂拥进屋。 贞盛在黑暗中移动身子,躲进牛车停车处后。 十余人自大门走过来。

“这正是玄德的宅邸。” “听说存了很多钱。”

众人在黑暗中彼此交谈。果然是盗贼。 盗贼绕到宅邸南边,贞盛趁着无月暗夜,混入盗贼群。 有人点起火把,正当众人打算闯入屋内时,贞盛说:“此处有值钱东西。先

进这儿。” 贞盛故意误导盗贼到空无一物之处。 然而,若盗贼真闯进,玄德法师可能遭杀害,因此贞盛故意留在后尾。 就在盗贼前导正要踢开门闯入屋内时,贞盛自背上箭壶抽出一支箭,打在

弓上,咻地射出。 箭扑哧射进正要闯入屋内那男人背部时,贞盛大叫:“有人自后射箭!” 接着从后面向背部中箭那男人扑去,两人一起滚进屋内。 “快逃!” 贞盛边叫边拖着自己射杀的男人往里边走。 但是,盗贼仍不畏怯。 “别管了,进去!” 贞盛的箭又射中如此叫喊的男人面孔中。 对方倒下后,贞盛再度拖着那人进屋,之后又大叫:“又有人射箭了,快逃! ”盗贼才终于“哇”地大叫逃之夭夭。 贞盛又往逃走的盗贼背后咻咻连续射箭,再度击倒两人。 又射杀了两个争先恐后逃出大门的盗贼,第七个则射中其腰部。 腰部中箭的男人,往前扑倒在路旁水沟中。 只有这男人侥存至早上,被捕后招出伙伴名字和长相。

因此才能缉捕逃掉的所有残党。

捉住后始知这些盗贼都是平将门之乱时将门的部下,将门死后,他们因生计

窘困而沦为盗贼。 “哎,让贞盛大人进屋真的太好了。”玄德法师欣喜万分地说。 “假若太执着物忌而不让贞盛大人进屋,法师必定被杀了。”

人们也如此交头接耳地传言。

“确实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晴明说。 “也可以说,忠行的占卜即中也不中……”保宪苦笑自语。 “不,若无警告必须物忌的占卜,贞盛大人那晚恐怕也会粗心大意地睡着。

结果还是有可能丧命。”晴明道。 “有道理,说得也是。” “最重要的是能救回一条命……” “嗯。 ” “这事,是不是将门大人死后第二年——天应五年(九四二)年那事?” “现在已是天德四年,十八年前的事了(九六〇)。” “提到平贞盛大人,将门之乱时,是他听俵藤太大人联手跟将门大人对战

吧?”

“现在几岁了?”晴明问。

“应该已六十岁左右。”回话的是博雅。博雅交互望着晴明和保宪说:“他是

不是有阵子任职丹波守(京都、兵库县长。),去年才回京城……” “是。”保宪点头。 “最近不见他上朝,听说他身体不适……” “正是如此。”保宪向博雅点头。 “你来的目的正是为了此事?”晴明问。 “嗯。”保宪点头,压低声音说:“听说他长了恶疮。” “恶疮?” “脸上长了个脓疮,好像无法治愈。” “无法治愈?” “而且听说不是普通恶疮。” “怎样的恶疮?” “好像在往昔的刀伤伤疤上长了个脓疮。” “刀伤?” “那脓疮,似乎有什么来由。” “有来由?” “不是自然而然形成的,而是有人下咒……” “下咒?” “嗯。 ” “那么,要我做什么?” “要你去治愈贞盛大人的恶疮。”

“这种事,保宪大人自己做不也可以吗?”

“这个啊,晴明,这事对方不知道。”

“不知道?”

“换句话说,贞盛大人不知道我打算治疗他的恶疮。”

“直接跟他说,不是很好吗?”

“说了。不是我说的。是贞盛四周的人说了。要他给药师个或阴阳师看看。 ”

“结果呢?”

“不停。”

“不听?为什么?”

“他说不必理会,自然而然会痊愈。”

“真的?”

“不知道。”

“……”

“晴明啊……”保宪伤脑筋地说:“人家既然说不必理会,却硬要前去做些

什么,这不是我擅长的。” “既是如此,那就如当事人所说那般,不必理会不久行了?” “但是,也不能不理会。” “为什么?” “……” “为什么不能不理会?” “有关那恶疮,老实说,我有个看法。” “什么看法?”

“我坦白说吧。目前不能说出我的看法。”

“不能说?”

“嗯。 ”

“真是伤脑筋。”

“晴明,你别伤脑筋,这样我会伤脑筋。,”

“保宪大人也会伤脑筋?”

“当然。”保宪点头,继而一本正经地说:“在你去治疗正是大人的恶疮前,

要是我在事前告诉你什么,你会因其而行动吧?” “……” “可能的话,我希望你凭你自己的看法行动,然后得出跟我一样的结论……”“有关贞盛大人那恶疮吗?” “是的。”

晴明望着保宪一会儿,说:“这事,并非保宪大人自己的主意吧。” “嗯。 ” “有某人在保宪大人身后出主意吧。” “是哪位?” “不能说。” “是那男人吗?” “……”

保宪不开口。 “总之,就是这样,晴明。”保宪微笑道,“过一阵子有和歌竞赛,竞赛结

束之前先不用着手。” “竞赛结束后……”

“你佯装不知道贞盛那儿,向他说,听说您身体不适,我能不能为您效劳?

这样就可以了。” “我无法答应你。” “别这样说。” “……” “你足以胜任,晴明……”保宪边拍晴明膝盖边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