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火脉迟滞(第4/14页)
火小邪转头看着烟虫,压低了嗓子说道:「烟虫大哥,你要随我来就随我来,请你不要……」火小邪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指挥我好不好!」广场里回声乱响,火小邪的话回荡了许久,才归于寂静。火小邪这一高声讲话,连烟虫都愣住了。
火小邪一把甩脱了烟虫,没等到回声消散,就沿着广场边缘,飞快的向雅子离去的洞口跑去。赛飞龙、顶天骄、钩渐三人,紧紧跟随着火小邪,也向前跑去。
花娘子走到烟虫身边,关切的说道:「我们,还去吗?」
烟虫惨然笑了笑:「哪怕我死,也要火小邪活着,只有他,只有他能够破解这个野心滔滔的巨阵……我的路,快走到尽头了。」
花娘子一下子落下泪来:「贼汉子,还有其他可能吗?」
烟虫笑道:「没有了……亲爱的娘子,我们,去吧,去看看这个天下无盗的罗刹阵吧。」
花娘子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烟虫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烟虫,缓缓的点了点头。
两人携手,向火小邪追去。
火小邪从跨入雅子离去的那个洞口开始,他的血便不自觉地沸腾了,好像有人在呼唤他,一会是父母亲的声音在叫他慎儿,一会是严烈在叫他火小邪,一会是伊润广义在叫他儿子,一会是雅子在叫他小邪,还有更多更多的声音在叫他,有笑声,有哭声,有责骂声。
连火小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全身滚烫,眼冒金星,脑海里充斥着各种杂乱无章的画面和声响,可这一切的一切,反馈在火小邪的心中,却有几个大字挥之不去:我,是,个,贼!
火小邪内心里大喊着:「我不是贼!」
但越是这样抵抗着,越无济于事,命运注定了你,是无法抗争的吧。
火小邪的脚步已经停不住了,尽管脑海中乱成一片,但他的神智无比的清醒,他清楚地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他不想偷什么圣王鼎,他甚至不关心罗刹阵,他只想要回自己的尊严,自己的家,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
他必须要面对伊润广义!他不想逃避!如果这是阴谋,那就来吧,无论是生,是死……
漫长的道路,在脚下延伸着,没有机关,没有封锁,什么都没有,安全的如同摇篮,如同在安详的河边散步,随便你来,随便,既然你有这个勇气。
火小邪、赛飞龙、钩渐、顶天骄跑入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大厅。
便没有路了。
火小邪不会相信这里没有路,他让赛飞龙等人靠墙站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踏着砖石,向大厅的正中心走去。
「我的儿子,你来了?欢迎你来。」空荡荡的大厅里,突然响起了声音,是伊润广义的声音。
火小邪并不觉得奇怪,他甚至没有举目四望,他站在原地,回答着:「我不是你儿子!伊润广义,你骗的我好苦!你出来!」
「可是我在离你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的儿子。」
「住嘴!」
「哈哈,是严烈对你说了什么吗?你这么确定你不是我的儿子?」
「不用我师父严烈说,我也想起来了!我的父母亲是炎火驰和珍丽!」
「严烈在骗你,你的记忆也在骗你,难道,我不像你的父亲吗?火小邪,你宁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也要去相信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
「呵呵呵,呵呵呵!收起你的谎言吧。」
「现实,许多人宁肯把美好的现实丢掉,也要去捡起过去的悲伤。你真让我失望……火小邪。」
「不要再装了!是你杀了我的父母!」
「笑话啊笑话啊!」伊润广义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是我救了你!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如果你真的记得的话,在你很小的时候,是谁把你从冰冷的河水中抱起来,是谁杀了要你性命的忍者?是我!是我伊润广义!」
伊润广义说的没有错,火小邪清楚的记得,在他落入水中,躲过了忍者的追杀,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忍者,将其他人斩为两段,并伸手要拉住即将坠入瀑布的他。只是当时火小邪害怕了,没有勇气伸出手,这才坠落了下去。
这个画面清楚的在火小邪的脑海中升腾起来,那双眼睛,对,那双眼睛,就是伊润广义的眼睛。
火小邪有些呆滞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伊润广义的声音又柔和了起来:「是的,你记得了吧。回来吧,我的孩子,回到我身边来,我还是那个疼你爱你的父亲,你还是那个开朗聪明的孩子,我的好徒弟。你只是做了一场恶梦罢了,现在,恶梦醒了,一切又回到七年前,你第一次喊我父亲的时候。」
七年前,当火小邪认伊润广义为父亲的时候,火小邪是真心的,他真心诚意的哭了,没有任何勉强的,喜悦的接受了伊润广义这个父亲,而后在日本的七年修炼,伊润广义含辛茹苦的培养着火小邪,严厉而又慈祥,多少次火小邪因为修炼忍术负伤,都是伊润广义一点点的为火小邪涂上药膏,细心地讲解失误之处,鼓励着他,给他信心。
火小邪闭上了眼睛,哽咽起来,抽搐着,颤抖着,他无声的哭着。火小邪对伊润广义,是有感情的,而且,很真挚,和厚重。
站在一旁的钩渐按捺不住,大声的呵斥起来:「火小邪!你不要听这个小鬼子胡言乱语!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立誓要杀伊润广义这个奸贼吗?」
火小邪缓缓的抬起头,无助又无望的说道:「伊润广义,你给了我一段好时光,我很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刹那之间,火小邪目光又锐利起来,「但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我去杀我师父严烈!为什么不敢见我!为什么要带走雅子!你出来啊!出来啊!」
伊润广义的声音半晌没有传来。
伊润广义的声音半晌没有传来。
「唉……」伊润广义一声叹息,「火小邪,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你说!」
伊润广义便缓缓道来了这么一个故事:
「很多年以前,我和我的妻子珍丽,隐姓埋名来到中国,目的就是成为中国五大贼王的弟子,于是,我们到处偷窃,终于吸引了贼王们的注意。我们两个,很艰难通过了火门三关的试炼,成为了火家的弟子,但我们并没有公开夫妻的身份。
当年,和我们同时成为火家弟子的,有一个天生的盗术奇才,就是你所谓的父亲炎火驰。他这个人表面上和蔼平易,内心里却充满了欲望,他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永远不会放弃,会用尽一切手段来偷到手。
炎火驰喜欢上了珍丽,但珍丽爱的是我,并不是他,只是炎火驰穷追不舍,并威胁要说出我们日本忍者的身份,把我们赶出火家,不得已,珍丽委身于他。炎火驰得到了珍丽,却并不珍惜,他的欲望是永不能满足的。他的注意力,很快转到了五大世家的重宝上,他要证明自己是贼王之王,就不仅要偷到五大世家的重宝之后,再研究出一套无人可以盗走的防盗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