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12 宝石的传说发现叛徒泰斯的困境(第2/4页)
他开始钻出门口,突然想到一件事,停了下来。“费资本,你可以叫小光球留下来吗?至少让我们先确定那边没有人,不然黑暗中我会成为一个很明显的目标,况且我们距离猛敏那的房间又不远。”
“恐怕不行。”费资本摇摇头,“它不喜欢单独待在黑暗的地方。”
泰索何夫点点头,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现在担心也没有用。牛奶如果打翻了,自然会有猫去舔干净——他母亲曾经这样告诉过他。很幸运,他所爬进去的走廊空荡荡的。小光球则在他的肩膀上浮动。他协助费资本钻了过来,然后仔细打量着四周。四十英尺外,走道突然中断,接上一条下降的楼梯。东边墙上的两扇铜门看来是仅有的两个出口之一。
“现在——”泰斯喃喃道,“我们就在王座室的正上方,楼梯说不定正是通往那里。我猜大概有一百万个龙人守卫着吧。所以不列入考虑。”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凝神倾听。“没声音。我们再观察一下。”他轻轻推开那两扇门,小心地走进去,并留意周遭的动静,小光球和费资本则紧紧地跟随身后。
“某种类似画廊的地方。”他看着四周的墙壁,上面挂满了沾满灰尘和污垢的画。挑高的裂窗让泰斯看见外面的星辰和山巅。他知道了自己确切的位置,并在脑中画出了一张简要的地图。
“如果我的计算是正确的,西边是王座的房间,龙穴是在王座的西边。至少那是我们下午去的时候猛敏那所在的位置。那条龙一定有路飞出去,所以龙穴应该是通天的,这就意味着另一条管道,也许这里还有另外一道缝隙,可以让我们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泰斯专心思考着,完全没注意到费资本。老法师仿佛有什么目的似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仔细地研究每一幅画,似乎是在找某一幅画。
“啊,就在这里,”费资本喃喃道,然后转身低呼,“泰索何夫!”
坎德人抬起头,突然注意到画正发出淡淡的光芒。“看那边!”泰索何夫着迷地说,“哇!这幅画绘着龙,长得像烈焰的红龙,在攻击帕克塔卡斯,然后……”
坎德人说不出话来,人群……索兰尼亚骑士骑着美丽的龙——金色和银色的龙。他们都带着闪闪发光的武器。突然间,泰索何夫明白了!世界上还有善龙!如果可以找到它们,将可以和恶龙对抗,还有——
“屠龙枪!”他喃喃道。
老法师点点头。“是的,小家伙,”他低声道,“你明白了,也看到了答案,你会记住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他伸出结茧的手抚摸着坎德人的头。
“龙——我刚刚说什么?”泰斯再也记不得了,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此刻他会盯着一幅盖满灰尘、根本没办法辨识的画。坎德人摇摇头,费资本一定让他分心了。“哦,没错,龙穴。如果我估计得没错,就在那边。”他走开了。
老法师跟在后面,脸上带着笑容。
一群人前往矿坑的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状况。他们只看见几个龙人守卫,每个人似乎都无聊到几乎睡着,无人注意路过的妇女。当他们经过一个火热的熔炉时,一群疲累不堪的溪谷矮人正不停地鼓风扇火。
快步离开这令人不快的景象后,一行人进入了矿坑。龙人守卫一到晚上便把男人们关在巨大的洞穴里,再回去监视溪谷矮人。猛敏那认为看守这些男人们根本是白费力气,他们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一时间,坦尼斯觉得猛敏那的想法或许是对的。这些男人确实哪儿也不会去。他们呆呆地望着金月,丝毫没有被说服的迹象。毕竟,她终究是个蛮族人,她的腔调怪异,穿着更是奇特。她所说的像是哄小孩的故事——什么龙在蓝焰里死掉,自己却活了下来……唯一的证据,只不过是一串连在一起的白金碟。
索拉斯的大神官韩德瑞克大声宣称这个奎苏族的女人是个女巫、江湖骗子和神灵亵渎者。他提醒大家在旅店的那一幕,把他满是疤痕的手伸出来当证据。男人们并不太搭理韩德瑞克,追寻者的神最后毕竟没有阻止恶龙入侵索拉斯。
其中有许多人对于逃亡的提议很有兴趣。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被虐待的痕迹——淤青的脸、遭到鞭打的伤痕。他们的伙食非常糟糕,又被迫居住在肮脏、恶臭的环境里。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只等矿坑里的铁矿开采完毕,他们对猛敏那大王而言就毫无利用价值了。但在牢中还有着一定领导力的追寻者们,仍然反对这个孤注一掷的计划。
争执开始了,男人们彼此叫骂着。坦尼斯连忙指派卡拉蒙、佛林特、依班、史东、吉尔赛那斯到门口去望风,担心警卫听到喧闹声后会马上折返。半精灵完全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样的争执说不定得持续好多天!金月无助地坐在男人们前面,看起来都快哭了。她对自己的新信仰始终感到很兴奋,一直想尽快和所有人分享她所知道的一切,但如今有人质疑她的信仰,她觉得自己陷入了绝望深渊。
“这些人类都是笨蛋!”罗拉娜走到坦尼斯身边低声说。
“不!”坦尼斯叹着气回答,“如果他们是笨蛋,那么事情反而会简单得多。我们不能提供任何保证,却又要求他们将自己仅剩的老命拿来冒险。何苦呢?逃进山里,还得面对追击的敌人;待在这里,他们至少眼下可以保命。”
“但如此苟延残喘,生命还有什么尊严?”罗拉娜问。
“年轻人,这是很好的问题。”一个虚弱的声音说。他们转头看见马丽塔跪在一个男人的旁边,后者躺在牢房角落的一块破烂席子上,被疾病和虚弱折磨得不成人形,看不出来他的真实年纪。他挣扎着坐起身来,气若游丝地朝坦尼斯和罗拉娜伸出一只苍白瘦弱的手。马丽塔试着要让他安静下来,但他恼怒地瞪着她说:“我知道我快要死了!但这不表示我连死前都要过得毫无生趣。带那个蛮族女人过来。”
坦尼斯用询问的眼光看着马丽塔。她站起来,把他拉到一边。“他叫伊力斯坦。”马丽塔说,似乎坦尼斯应该知道他的名字,但坦尼斯没有回应。她随即解释:“伊力斯坦,他曾经是海文的高阶追寻者之一。每个人都很敬爱他,他也是唯一敢公开反对猛敏那大王的人。但没有人听得进去。”
“你用‘曾经’两个字,”坦尼斯说,“他还没死吧?”
“是没有,但也撑不久了。”马丽塔擦掉眼泪,“我曾经见过这种病。我的父亲就是这样死的。他的体内有某种东西在活生生地吞噬着他。前几天他痛得几乎要发疯了,但现在都过去了。一切就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