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如亲显化享灵山 金蝉破戒贬东土(第2/4页)

⑤ 八正道——即具有四谛知识的“正见”、思维四谛之义的”正思”、不作一切非礼之语的”正语”、从事合乎佛教要求正当活动的“正业”、过正当合法生活的“正命”、勤修涅箓道法的“正精进”、明记四谛之理的“正念”、心专一境察悟四谛义理的“正定”。

⑥ 僧伽——梵文译者,简称僧。初指四人以上僧团组织、后单指单人出家人。

钵传与迦叶,在婆罗双林下安置绳床,枕右手,侧身而卧,语弟子:“佛法无边且永存。尔等精进勿怠慢。”瞑然圆寂。弟子大恸。法体于双林间焚化后,其舍利子为摩揭陀等八国所分,各自建塔供奉不提。

却说佛陀涅槃①后,修了五百世的菩萨行,终证如来果身。有三身相。哪三身?——毗卢遮那佛为法身佛;卢舍那佛为报身佛;释迦牟尼为应身佛,呈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应身如来居裟婆世界②,坐镇王舍城灵鹫山,享祀大雷音寺。此寺为天竺第一大道场:有五进庭院,三重外廓,殿阁堂塔,鳞次沛比,飞檐斗拱,金碧辉煌。依山取势,蔚为壮观。伽蓝殿前植菩提树、铁力木、贝叶、摈榔,四时葱茜;放生池中长女萝、薛荔、金兰、五色芙蕖,日日散香。

如来持无上大法力,靖除三界六道③妖邪魔障,掌管四大部洲轮回业报。

其十大弟子也都——证阿罗汉果,两厢侍立;又有观世音、普贤、文殊师利等八大菩萨左右辅粥;十六罗汉、五百弟子、三千比丘、比丘尼..随佛修持。端的是“华盖金幢彩幡曳,佛子济济大法弘”。

这一日如来入法堂升狮子座说法。但见他面如满月,眉似弯弓,目露慈光,手足如绽放斐荷。乃问道:“生命几何?”诸菩萨微笑不语。一沙弥曰:

“在旦夕间。”如来道:“你不谙佛法。”又一弟子言:“在饮食间。”如来复摇首。忽一比丘朗声道:“弟子以为,生命只在呼吸吐纳之间。”如来定眼看去,见他约有三十岁,肤白而俊秀,眉间灵气盎然,喜悦道:“尔知我法也!”问其法号,那比丘右膝着地,合掌恭敬道:“弟子拙号金蝉子。”

佛随口诵(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曰:“你能复诵否叩那金蝉即启贝齿,更无滞涩,一字不漏,琅琅背了一遍。如来大喜,“金蝉子,你颇有灵性,若恒志进取,锲而不舍,必成正果!”金蝉欢喜,踊跃作礼,退回大众中。

自此佛祖几番独召金蝉子,传道授业解惑,金蝉果有慧根。不久便证了阿罗汉果。一日金蝉因侍候佛祖晚归,同室比丘妒忌之,数叩门扉不开。金蝉遂施法力,自门缝入室。众人皆惊:恐其以牙还牙。金蝉超然一晒,劝师兄弟除贪嗔之心,将那行住坐卧,都作道场,必有所获。众僧感动,以金蝉为知己,日益钦佩之。

忽一日,金蝉子接母亲手书一封,略为:母患沉疴,恐不久于人世,亟盼睹儿一面。金蝉系独子,父早丧,母亲将其拉扯成人不易。阅信大悲,急向都监告暇①,随送信的老仆人归家。躜行几日.回到舍卫城,入宅邸,趋上房,却见母亲正坐在客厅里与娘子说话儿。施礼毕,不禁埋怨道:“家慈安康如旧,为何称病?跑折马腿也!”老夫人笑道:“我的儿,为母的想你了,故此谬递尺犊,不然你如何肯来!”金蝉想的还是修行,急急道:“既然母亲无恙,又见过面了,不孝便回寺院也!”言未讫,娘子已失声痛哭,以袂掩面而去。老夫人骂道:“痴儿忒无情无义矣!你一去便是五年,撇下这般贤淑可人的媳妇守活寡,你不心疼,我还心疼!盼星星盼月亮般把你盼来了,① 涅哭——又谓寂灭。本义指佛教徒经长期修行,达到灭除烦恼,脱离轮回, 圆满一切清静功德之寂静美好世界。为佛教最高境界。僧道士死亡也称 涅箓。

② 姿婆世界——婆婆,梵文译音,意能忍、堪忍。指尘世。

③ 三界六道——佛教认为众生所居世界分为欲界、色界、无色界(后来道教也 沿用此说法:欲界又分为地狱、饿鬼、畜生、阿修罗、人、天六道。

① 告暇——即现代所谓请假。

夫妻俩连句体己话未说便欲走,你修的是人道还是畜生道?还不快给你娘子赔罪去!”

金蝉原是个孝子,诺诺而退,循旧路去东庭。五载未归,天井中的亲树已高过房檐,洒下婆娄影子;满庭芳草萎,一槛春花艳,蕴含无限幽怨。金蝉子见娘子坐在假山旁一个石杌上,面前一池碧水,浮萍间有小鱼成对穿梭。

金蝉走近娘子,施礼道“无恙”,那妇人不理。金蝉只好看水,碧波中一个佳人,黛眉微蹙,明眸蒙露,哀艳绝伦。金蝉满心愧疚,道:“都是我拖累了娘子..”娘子低声道:“夫君今日来,何时归?”金蝉顾左右而言他:

“我已证阿罗汉果,颇有些神通!”夫人不信:“你却卖弄给妾瞧瞧。”金蝉子便趺坐定心,默念咒语,拘来水仙,须臾,他中现五色芰荷,大如车轮,馨香满院。夫人惊喜不已,约一个时辰,莲花隐去,夫人道:“甚妙,然妾仍思旧日无神通之人。”起身入室。片刻,传出嘤嘤哭声。

金蝉子呆坐池边,直到日暮。使女遵命来唤两口儿去吃团圆饭。妇人方新妆了,与丈夫同往中庭。家宴一开,老夫人令丫鬟银勺分酒,至金蝉处、金蝉以手掩盏:“佛门戒律,出家人不得饮酒。”老夫人道:“今日却是‘在家’,舀上!”金蝉子不敢违命,席间勉力吃了几盏,觉头重脚轻,便起身告退。老夫人吩咐使女送金蝉回东院安歇。金蝉虽有些醉,心里尚明白,摆手道:“佛律戒淫,破了戒要堕畜生道、阿鼻地狱..还是去书房歇一宿吧!”

老夫人怫然不悦,道:“夫妻伦常,焉为破戒!佛祖慈悲,岂能坐视人家断子绝孙?若有过愆,都在老朽身上!”

金蝉无语。丫鬟们便架起金蝉,娘子紧后护持,回到东庭。服侍金蝉沐浴、吃茶毕,夫人拂去众使女,亲燃起一盘篆香,借银烛光辉,细细端详夫君。五年过去,丈夫风采依旧,自己却因每日以泪洗面,憔悴了许多。且喜今宵重逢,夫人不觉面热心跳,至妆台临镜一瞥:颊如桃花,目若秋水。整个人儿焕然变了,艳 着如合卺之夜。情意恣恣,不可自抑,便卸了晚妆,褪了罗裙,只着小衣,至榻前解大夫绦带。金蝉子早已酒醒,闭目假寐,觉妻子给他宽衣,忙睁眼止道:“娘子,这万万使不得!”娘子不语,只饧着眼看他。金蝉瞟见娘子桃腮飞霞,杏目矇眬,薄绡半袒酥胸,蝉纱隐透凝脂,美若仙子,姣似龙女。因吃了酒,一时乱了性,寻不着本神。正张皇失措,被娘子解了中衣、温香软玉扑到怀里。金蝉子已心旌摇曳,不能自持,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