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新生 第八~十关 老妖怪的觉醒(第8/8页)



  江离道:“他不但刀枪不入,还通晓内息导引之术,我的力量也无法通过气味侵入他的体内,看来我们真的奈何不了他。”

  有莘道:“我偏不信!等会我回过气来,扯开它的嘴,钻到它肚子里把它的肠子扯个稀巴烂!”

  江离听了,不由心头一动。

  于公之斯望着“太阳”,那是陶函之海的出口。眼见四大高手或死或伤,困在此中。大风堡内札蠃元气大损,檗有阗独木难支,狍鸮一出,只怕所有人都难以幸免。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也在劫难逃,他心脏一紧,隐隐作痛。

  突听一声嘶叫,“太阳”中掉出来一条巨腿,接着是一个庞大的身躯——狍鸮竟似被人逼了回来。于公之斯大喜:“好!无忧城主名不虚传!”

  狍鸮在惨叫声中跌了下来,只见它修成人形的脸上鲜血模糊——它竟然受伤了!

  有莘不破眼尖,大叫到:“哈哈,好,这家伙瞎了一只眼睛呢!”

  江离似乎心中有所触动:“看来可以从它的九窍入手。”

  于公之斯却有些疑惑:“这不像是檗有阗的手段啊!”

  狍鸮毕竟有上千年的修为,暴怒之后,很快沉静下来,手往地面一撑,屁股翘起,生出一条细长的尾巴,那尾巴越长越长,不片刻触及了“太阳”,穿了过去。

  有莘不破问于公之斯道:“你不是说它没什么其它本事了吗?怎么还有这招。”

  于公之斯苦笑道:“我是就我所知而言。”他吸了一口气,感觉胸腹渐渐畅顺,便想取回落在远处的落日弓作困兽之斗。那边有莘不破摩拳擦掌,似乎也渐渐恢复了力气。

  有莘向狍鸮刚跨出一步,便听江离道:“别浪费力气,伺机再动手!”

  于公之斯运气虚抓,正想用“凌虚控鹤”功夫取回落日弓,天际突然掉下一柄弓来,落在身旁,接着狍鸮的尾巴倒拖回来,末梢卷着一个人,那人衣衫破烂,神情萧索。有莘不破吃了一惊:竟然是终日伏在金织门外的那个男人。

  狍鸮狰狞说:“好小子,好小子,果然虎父无犬子,不过我会让你知道伤我的后果!”

  于公之斯身子一震,再看身旁那把弓,赫然是世传两大神弓之一的落月弓,一时间悲喜交集,看着半空中不知死活的大儿子,鼻子一酸,口中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于公之斯不知道这些日子来大儿子到了那里,发生了什么事。自从那次大祸以后,他一直强压着自己的悲痛,因为这个家需要一个坚强的父亲,这个商队需要一个坚强的台侯。但在这个男人平静的微笑下,有多少别人不知道的思念和爱意呢?对于那次家难,他和所有人一样,有着太多的猜测和疑惑。当再一次看到于公孺婴——自己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那些猜测和疑惑刹那间全部抛之脑后。他甚至忘记了这一仗的重要性,也已经没有兴趣知道刚才陶函之海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被狍鸮制住的这个年轻男子的生死。

  狍鸮收紧长尾,把于公孺婴勒得骨头作响,但这个男人却仿佛完全没有知觉,既没听见地上父亲的高呼,也没感到身上的痛楚。于公孺婴到底怎么了?连于公之斯也不知道。他颤抖着拿起落月弓,却没办法搭箭拉弦。有莘不破抓紧了拳头,不敢轻举妄动;江离却是一片迷茫的眼神,喃喃自语。

  狍鸮抓住于公孺婴以后,似乎已完全镇静下来。它没有受伤的左眼闪烁着异样的目光,似乎看透了眼前这个微弱生命的想法。它突然微微放松了尾巴的力道,因为它是一只有智慧的妖怪,不想敌人在求死状态下没痛苦地死去。它要想办法让这食物清醒,然后再在痛苦中死掉!

  就在这时,空中倏地垂下一根更粗更长的尾巴,啪的一声甩在狍鸮负伤的右眼上,狍鸮负痛,松开了尾巴,向后退却。于公孺婴直挺挺地落在地上,他的眼睛突然有了一种非常复杂、非常奇异的神采,盯着拦在自己和狍鸮之间的那条上半身是人形的巨蛇。巨蛇微微侧过头来,把有莘不破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了?”江离问。

  “她,她是银环!”

  “银环是谁?”江离又问。

  有莘不破忽然有些忸怩。也许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江离的这个问题,也许因为他想起了和银环那粉红色的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