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圣三一学院(第7/12页)
她把每一步都走得摇曳生姿,如花枝在微风中起伏,她的每一丝目光都如春江涨水,肆意地流淌在男孩们的脸颊上,她身体的每一根线条都洋溢着性感与热情,举手投足的每个动作都符合马库斯当年的指导。她曾用这套完美的技巧在月光下把马库斯玩弄于指尖,此时不过故技重施。
她知道男孩女孩们心里都在想什么。一个没有裹脚的东方女人?居然能驾驭那三寸高的鞋跟,走得如临深渊又泰然自若!居然坦然的暴露出圆润的肩膀和胸口月白色的肌肤?东方女人不该是把一切都藏在不露曲线的衣服里么?胸口居然并不干瘪走路也不含胸低头?这是当然的事啊!这些蠢货以为她是谁?她是晋都原诚的女儿!
她的心里得意得想要唱歌。
她伸手一把抓住了面前的女孩,不容她逃走。那是伊瑞娜,米洛的女友之一。原纯和伊瑞娜差不多高,但是力量上占了绝对的优势。如果不是这样,她也没办法和父亲玩危险的“枪对剑”。晋都原诚的枪术之凶狠,是被称为“魔鬼”的。原纯笑着把伊瑞娜逼到了墙边,贴上去把她狠狠地挤在墙上,脸凑得极近,胸口也相贴,能感觉到伊瑞娜的胸口剧烈起伏。
“怎么称呼?”原纯微笑。
“伊瑞娜……伊瑞娜?德?莫拉蒂,莫拉蒂侯爵和皮埃罗女爵的女儿。”伊瑞娜下意识得说。她说出了自己的全名和父母的爵位,在翡冷翠这是贵族们互相通报身份的基础礼节。
“我并没有问你妈贵姓。”原纯微笑着,“你拿走了我的唐衣,要赔偿我。”
伊瑞娜还没来得及反应,原纯忽然吻在她的嘴唇上。这一吻就像猛虎扑向猎物,毫不容情。伊瑞娜想要张开口呼喊,却被原纯用唇封住了。元春把早已积蓄在肺里的一口气全力吹进了伊瑞娜的嘴里,同时爱恋的抚摸着这个美丽少女的面颊,其实是以身体遮挡使劲捏住了伊瑞娜高挺的鼻子。袁纯对自己强有力的肺部有绝对的信心,她很小的时候就会憋着气蹲在宫中的清池底下,看着巨大的锦鲤在她头顶慢悠悠地游过,就像在海神的宫殿里仰望鲸群。
她这是把伊瑞娜当作了一个鱼鳔来吹,抱着要吹炸的恶趣味。而在其他人眼里,她给伊瑞娜的吻是那样的热烈、奔放、艳情入骨,女孩们拥吻的身子美得叫人窒息。
伊瑞娜也曾私下里和她倾慕的米洛玩过接吻的游戏,每一次米洛身上的熏香和嘴唇都柔软得让她意乱情迷。原纯身上的香味比米洛更纯粹,嘴唇更润泽,但她吐出的气凶猛得就像龙喷出的烈焰。伊瑞娜脑海里一片空白,瞬间就因为呼吸中断而四肢酸软。她从原纯怀里慢慢地滑了下去,坐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捂着心口剧烈地喘息。
“喔,我还以为翡冷翠的人们都是喜欢接吻的。”原纯转身笑吟吟地,“也许传闻不尽正确。自我介绍一下,原纯,原是我的姓氏,纯是我的名字。我的父亲是晋都国的原诚。非常高兴来到圣三一学园就读,诸位如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她的熟谙熟背在身后,歪着头,微笑。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在她背后,她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脸颊边缘的肌肤被照得透明。
所有人都傻了,这就是东方女人?传说她们不是缠着小脚并把那丑陋的东西宝贝一样只留给丈夫看么?她们应该害羞、保守、和孤僻啊!
可面前这女孩全身上下每一寸都美都妖娆都充满挑逗的以为,比这间教室里最放纵的女孩还要大胆,女孩们都因为她的容光而低头,男孩们控制不住地盯着她看。
绝对是有备而来!公主殿下全副武装!这就似东方人所谓的“踢馆”吧?满怀野心的武士提着长刀走进当地最有冥王的无血管,以最粗糙冷漠的声音报上自己的名字,说,我要和你家主人决斗,如果我赢了,这里便是我的地盘!
但圣三一学园不能成为任何人的地盘。这群学生就是翡冷翠未来权贵的少年版本。任何人若在这里称王,将来便是要在翡冷翠称王!
“欢迎,公主殿下,您的声音修辞都那么优雅,谁敢相信您居然来自遥远的东方?”一个男孩走出人群,一直走到原纯面前,谦恭地弯腰行礼,要对原纯行吻手礼。
那是西利乌斯。这群学生里西利乌斯是最善于捣鬼的,每个人都喜欢他那份狡黠的恶意。他敢把教务长官的内裤偷走挂在学院旗杆上,还会以女孩们的名义编造露骨的情信给那些教了几十年神学颇为自负的老修士,约他们深夜私会。当老修士们怀着忐忑而期待的心走进月光下的圈套时,男孩们就戴着面具从黑暗中走出来,抓住他捆在树上【原作是书上,但打者认为此处有误,改为树上】,扒掉他的衣服,用墨水在他身上写《圣经》中斥责淫欲的句子。他们用这种办法驱逐了好些个他们不喜欢的老修士。学生们信任西利乌斯,就像是战士们信任睿智的参谋。
他以地道的贵族礼节对付原纯,原纯如果像要保持她未来公爵夫人的优雅,便必须接受吻手礼。西利乌斯在弯腰的瞬间悄悄咬住了袖子里的一只小虫,那是一只硬壳活甲虫,裹在锡纸里。西利乌斯小心翼翼,咬得很轻。这原本是一种刺客杀人的办法,把用毒喂过的甲虫轻轻咬住,趁着行吻手礼的时机把虫子吐在目标的手背上,那只暴躁的虫子就狠狠地把毒素注进目标的血管里。但西利乌斯不是要杀人,他不会培养喂毒的甲虫。他用这种办法耍过几个不懂事的平民女孩,欣赏他们惊恐尖叫的样子。
几个女孩不怕虫子呢?
出乎西利乌斯的预料,原纯往后闪了两步,没有把手伸给西利乌斯。
“你的名字,你贵姓,你妈贵姓?”原纯问,“我从书上看到说,翡冷翠的礼节,贵族之间的见面都是从通名开始。你凭什么身份对我行吻手的礼节?”
西利乌斯略通东方文字,明白原纯所谓“你妈贵姓”表面上看起来是询问她母族的姓氏,其实是在放混话。但他没法反驳,他的齿间咬着那个已经被憋得极其狂躁的甲虫。他无计可施,抬起眼睛去看原纯,触到了原纯眼睛里那缕微妙的笑意,忽然打了个寒噤。
“啊!这是一个假贵族!”原纯像个被男人在公共场合偷摸了的少女那样放声尖叫,一巴掌按在西利乌斯的脸上把他推了出去。
看求来营养不良忧郁多姿的年轻艺术家西利乌斯就像块抹布似的贴在了墙上,无力地坐在底下。原纯的剑道老师在她出师的时候赞许她的手劲说,以你今日的力量已经远超同龄人,将来持之以恒地联系,必得我们流派剑力的大成!可成为……“牯牛碎”!当时原诚就在旁边,上去一脚把剑道老师踢翻,怒喝说,什么牯牛碎?我只是叫你教我女儿一些舞蹈一样花哨好看的剑术,将来好用来勾引男人而已!看你把我女儿这手上练得满是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