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4页)

田爱民耷拉着脑袋:“爸,你放心,她要是再敢害宁儿,我都不会放过她。”

刘金玉只能咬着腮帮子低头,就算是有怨气也不敢表现出来。

这一天又开始了,似乎和往日没什么差别,年节亲戚都走的差不多,大队里开始敲锣喊喇叭吆喝着让上工,田家人要上工挣工分,除了田宁和田兵兵,其余人都得去。

姑侄俩呆在家就意味着田宁要带小孩,还不如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毕竟冬天里没什么农活。

“大嫂,要不你在家里带兵兵吧?”

梁小双楞了一下笑笑说:“没事儿,你又不会干活。”

谁挣工分谁在家里吃饭就有底气,梁小双也知道冬天活不重,再说,婆婆要让田宁在家养着,免得说亲事不好看。

大儿媳妇直接退掉,李凤英心里满意:“听你嫂子的吧。”

家里有了个男孙,就算梁小双肚里怀着一个也没头一个金贵了,再有田宁上次说,老太婆看到家里有两个男孙,跑了刘金玉那个,那另一个九成九是梁小双怀的这个,都能生下来,下地干活肯定没事的。

刘金玉倒是想留在家里,她昨天还嚎着要流产了,今天去上工,虽说别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她还是想在家多休息几天,免得出门被人嘲笑。

“妈,要不……”

李凤英都没听她说完,“不去上工拿啥吃饭,喝西北风?”

刘金玉顿时无话可说,气呼呼的看了看田宁,刚好对上她嘲讽的目光。

田宁是在幸灾乐祸,刘金玉的脸皮不如王黑妞,假怀孕流产碰瓷小姑子的罪名,刘金玉估计要一辈子背着了,这在热衷于东家长西家短的农村绝对是新鲜事儿,足以让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也算是刘金玉自食恶果,田宁心情更舒畅了。

一家子上工去了,家里顿时冷清很多,田宁带着田兵兵在地上划拉写字。

单独面对田宁,田兵兵就乖巧多了,让干什么干什么,学会数数还会写一二三,得到夸奖之后笑的很得意。

“小嫲嫲,吃糖!”

昨天买过一次糖,小家伙记心里了,田宁只能抱歉:“兵兵,我得节约每一分每一毛。”

田兵兵有点不乐意。

贺东升只听到后面几个字,站在门外咳嗽一声,看田宁蹲在地上抬头看他,笑了笑。

“有事?”

“我姥爷家的耙子坏了,你家的在不在?”

田宁哦了一声起身去给他拿,留下贺东升和田兵兵大眼瞪小眼,田兵兵也不怯生,大声问:“你是谁呀?”

贺东升捏捏他鼻子,在田兵兵快哭的时候才松手,手心摊平放在他面前。

田兵兵惊讶的喊:“糖!”

“给你吃吧。”

田兵兵没动,等着田宁出来让她决断,田宁点了头他才拿起来。

贺东升接过耙子,嘴角依旧挂着笑容:“跟你说件事,昨天来的那个人我见过,他有羊癫疯,还有别的病,我不确定是啥病,但是很严重。”

田宁一怔,也不是特别意外,由衷道:“谢谢你。”

就差直说你真是个好人了。

“还有昨天的事,也谢谢你和孙爷爷。”

昨天如果没有孙老头及时赶过来说句公道话,以田得胜在村里的地位,估计也不好善了,不过她原本打算就是坑田旺发一把,养不教父之过。

贺东升悄悄看她神情,状似随意的问:“你不怀疑我跟你说假话?”

“不怀疑啊,我就没打算和曹振华有什么关系。”

贺东升一想也是,随意的点点头,扛上耙子潇洒的走了,他还真怕田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去曹庄收粮食的时候,有一位卖家是魏红霞,交接的时候刚好看到曹振华发病,整个人差点抽死过去,魏红霞一个劲儿掐人中,他给曹振华嘴里塞了根小木板,教了些发病时的办法,魏红霞大约看出他有门路,托他买了好些药,他看过张敏的医书,那些药都不是一个正常男人会喝的。

贺东升走到一半,脚步微顿,他是不是管得多了

可是,他只是说了自己知道的,算不上多管闲事。

田宁心里给贺东升发了第二张好人卡,开始思考,如果曹振华病情严重,应该着急骗个媳妇回家,把人锁死才对,那为什么曹振华会突然和巧真退婚,转而来找她相亲,难不成她是什么灵丹妙药?

可惜,不能去曹庄一趟。

田宁再次看了看贺东升离开的方向,下一秒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还是别牵扯进来太多人吧。

……

“姥爷,你要的耙子。”

贺东升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跟小兵似的交任务。

孙老头仔细打量一番,兴致勃勃的问:“东升,你过了二十了,还是不打算找个对象?”

“姥爷,我还是个孩子。”

“啧,你先看看你多高?”

贺东升挑眉,轻轻松松帮着老爷子将一袋麦子扛出来晾在油布上,再麻利的摊开晾晒,期间孙老头的唠叨就没停过。

“你爹那个人忙,不给你操心,那你自己不能操心,再过几年跟你一般大的姑娘都当妈了,就剩你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看你怎么找媳妇?”

贺东升眼前骤然浮现一个人影,后又自然道:“您不是说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么?”

孙老头翻个白眼:“那是骗别人的,你可是我亲外孙,我得早点把你的事给办了。”

孙老头生了两儿一女,小儿子早年夭折,大儿子孙继伟也夭折一个孩子,年近四十才生下孙小刚,加上闺女生下孩子就去世了,只留下一儿一女,没心没肺的女婿又娶了个媳妇,虽说没怎么虐待这俩孩子,可也不算多操心,尤其是对外孙,年龄到了都不说相媒结婚,还不是怕花钱?

某种意义上,孙老头既拿贺东升当小儿子看待,又大孙子一样的宝贝,他的婚事,他们不操心还有谁来操心?

“姥爷,你还是教教小刚吧,他上学期期末考试考多少你忘了?”

在外面玩弹珠的孙小刚打了个喷嚏,啥也没有感觉到。

孙老头哭笑不得:“咱说的是你,你扯小刚干啥?”

贺东升干完活跟没骨头似的躺到孙老头的躺椅上,孙老头指指地上的耙子,好笑的问:“你不给人家送回去?”

“不着急,我怕你待会儿还要用。”

“嘿,你可真是。”

孙老头叹口气,又转换了话题:“那你以后就这么东奔西窜的,也不种地?”

外孙在干什么,他大概知道一些,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会的门道多,他不限制,但还是想让他有个稳定的收入来源。

“要不,你去小学当老师?我听你舅说小学缺老师。”

别的工作可以孩子顶爹妈的职,永远不愁人接班,可老师不行,得有一定的文化,再说村里的小学,愿意来的老师不多,而经过那十年,老师学生都是青黄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