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中文
阅读背景:字体颜色:字体大小:[很小较小中等较大很大]

第119章 泰山(第2/3页)

小皇帝被吓坏了,他两只眼睛望着元泓,元泓却没有多少要放手的意思,“臣日夜带兵过来清君侧,如今赵王被擒,陛下该定下他的罪状了。”

小皇帝只觉得元泓说的不对,他年幼,但是该学的都在学,臣子定罪,自然有有司进行审问,然后再把整理好的卷宗交给皇帝,拟定罪罚。

“这和太傅说的不一样。”小皇帝抬头满脸不解,“难道不应当让有司……”

“陛下。”元泓没有那个耐心和小皇帝周旋,“赵王已经被臣拿下,还不知道赵王余党会如何动作,此事乃是非常时刻,还请陛下果断!”

他没有半点温情的话语,直接把小皇帝吓在那里,五六岁的孩子,四岁就没了阿爷,和生母也不亲近,学的东西都还是最浅薄的。没有耳濡目染,也没有人专门教他那些。哪里受得了元泓的话。

当即小皇帝就被元泓吓得照着他的话去做。

什么有司会审,直接跳了提过去,中书省的上值的人被叫了过来,要拟定诏书。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那些人也是惊慌失措,元泓见他们畏手畏脚。干脆要来纸笔,自己写下关于赵王的罪状。

他这般行事,蛮横霸道,比起赵王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谁也不敢说话,只是看着他写完,把手里的笔一丢。终于有人忍不住,“拟定诏书,原本是中书省的职责,大王越俎代庖,实在不堪!”

元泓急着把赵王从名头上定死,只要皇帝开口,赵王就是板上钉钉的乱臣贼子。就和之前赵王抱着小皇帝,要褫夺他所有的名号一样。

“我曾经为中书侍郎,中书侍郎掌制诏,何来越俎代庖之说?”

元泓说完,径直站起来,不想要和这些浑身上下冒着酸腐之气的郎官们呆在一块。

他出了宫门,贺若敏就已经迎了上来。一靠近,就闻到贺若敏身上浓厚的血腥味。

“阿舅,如何?”元泓开口。

贺若敏点头,“人都已经处理完了,赵王全府上下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斩草除根,这是必须的。权力厮杀容不下有半点的心慈手软。而且治罪必定祸及妻儿,也是朝廷的惯例。

元泓听后,知道大局已定,他对贺若敏点了点头,抽身离开,直接往城门那里而去。

玲珑生产,轻易不能挪动,加上兵荒马乱。谁也不敢这个时候,把一个产妇抬来抬去。

闹了这么一宿,此刻天边已经泛青,漏出点天光下来。

他下马不停歇的就往城楼上赶,楼璨见着他,快步过来。

“怎么样?”

楼璨一直在外面守着,见着元泓过来,“说是还没有生下来。”

元泓看了看天色,“怎么还没有生下来。”

楼璨在此事上,要比元泓乐观的多,“听说有些妇人生孩子,生上几日几夜也是有的,王妃这样,应该还算早。”

话语落下,楼璨就被元泓狠狠瞪了两眼。

楼璨被眼刀剐了好几次,顿时闭嘴不说话了。

妇人生几日都生不下来,那是难产。元泓还是个道士,没有还俗回家的时候,曾经在山脚下的农庄里,见过难产的妇人。

那里没有多少大夫,所以农人见他会医术,请他过来帮忙。男女有别,他没法进产房,只能在屋子外面,指点产妇一二。可是他一个男人,也没有生产过,也不清楚女子身体如何,如何能指点?

他曾经亲眼看过一个难产妇人如何哀嚎几日,无法产下胎儿,最后一尸两命。

尸体抬出来的时候,拿竹席盖着,头脸见不着,只能看到一个硕大的肚子,格外可怖。

他不允许夭夭也陷入那样的境地。

形势稍稍定下来,他就叫人把妇人科和小儿科的医官给请了过来。元泓来了,也只能在外面。

“怎么样?”

元泓叫来芍药急急问道。

芍药一宿没睡,眼珠子都熬红了,听到元泓问,“现在九娘子还好。只是睡睡醒醒。”

元泓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睡睡醒醒?”

他似乎感觉什么不好,抬头就往产房那边看去。他迈开腿就往产房那边走,芍药一晚没睡,但是到了此刻精神奕奕,元泓才抬腿,芍药就挡在他面前。

“九娘子说了,不让大王进去。”

产房里到处都是血污,而且九娘子说大王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能帮着生孩子,要是到时候受不住晕过去了,还得分出人手来照顾他。

芍药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哪怕这位郎主上过沙场,但这生孩子和杀人不一样。万一出了什么,谁也不敢担上这个责任。

“不让我进去?”元泓脸色古怪,芍药挡在产房门前,连连点头。

芍药是自家小妻子的心腹,最是忠心耿耿,没有她的吩咐,往往不敢这么说。

元泓迟疑一二,只好等在门外。

玲珑昏昏沉沉,其中喝了好几口的羊肉汤,补充体力。她在阵痛的间隙,才能稍微睡一会,然而这点点安宁都还没持续多久,阵痛就越发尖锐起来。

她顺着阵痛呼吸用力,茫然麻木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滑了出去,然后浑身上下轻松的让她想要喘息。

但是玲珑却没听到孩子哭声。

产房里气氛顿时有些凝滞。孩子生下来不哭,那是关乎人命的事。

玲珑转头过去,只见着接生婆把孩子提起脚,狠狠在屁股上打了好几下,终于绽出哭啼。

悬起来的心,顿时放了回去。

“没事了?”玲珑颤着嗓子问。

“没事了。”芍药去看了一会,发现孩子哭的挺有力气,而且抱在手里也不轻。这才回来禀告,“小郎君长得可壮实了,九娘子放心。”

说着,外面传来一阵人声。是苏远夫妇来了。

昨晚上乱了一宿,到了天都亮了,知道元泓带兵入了洛阳。苏远和沈氏两个,不管不顾的直接冲上了城墙。

沈氏在门外听到母子平安的消息,提起的一口气顿时放了下来,随即又抹泪哭起来。

元泓听到母子平安,面色稍霁,见着岳母如此,又来安抚岳母。

沈氏却不管那么多,“我这些时日,和你岳父担惊受怕。那个赵王,把夭夭挂在墙头上。夭夭那时候都已经要生了,原本医官说的日子不是昨日。要不是受了那么多的苦,怎么突然就要生了,还是生在这里。”

沈氏说着,伸手颤巍巍指了指产房。

城墙之上,是男人的地方。她可以随处可见到处脏污,甚至阴暗角落里飘来的味道也是刺鼻的很。

沈氏一想起自己娇养的女儿,竟然就还是日日夜夜被关在这个地方。甚至还得在臭男人的地方生孩子,顿时悲从心来。

她捂住心口,径直倒在苏远身上。吓得苏远连忙搀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