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使命 24 恶梦(第2/2页)
我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我不需要另一个理由来让我觉得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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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的第二晚比第一晚要糟糕得多。我们虽已远离自由岛,但想起神甫,还有吉普说的话,我感觉充满盐味的空气都被污染了。我一直醒着,害怕自己如果忍不住睡着的话,就会重新回顾关于攻打自由岛的梦境。当夜空的东部边缘露出一丝光亮的迹象时,我从吉普的呼吸声中听出来,他也没睡着,但是我们都没说话。那一整天我们都沉默不语,只有我偶尔轻声指出前进的方向:再往前一点。一直划。到了中午,我们经过几块孤立的礁石,只有海鸥孤零零地站在上面。几个钟头之后,我们终于见到了海岸,不是数周之前我们上船时的悬崖村庄,而是被海湾冲刷而成的倾斜山坡,一直向下通往海中。我指引着他沿海岸线划了一会儿,看到一个宽敞的海湾口,两边都是密布芦苇的沙丘。我们把帆取下来,最后划了几百码远,进入海湾里面,一条宽阔的大河在此入海。我们没有往上游划,而是划向岸边,涉水把船拖离大河的暗流,一直拉到沙土中。我跪下来,捧着河水洒到脸上。这里的水仍有咸味,但已经有一半是淡水,在风吹日晒数日之后,感觉说不出的柔软。
“你觉得他们还在守着要塞吗?”吉普问。
我仍跪在水边,摇了摇头说:“我认为他们还在,但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如果它沦陷了,到时你会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这样说道,但是当天晚上我们就发现了。我们把小船拖进沙丘,藏在高高的蒲苇草下面。然后我们沿着大河逆流而上,逐渐地,沙丘隐没,森林开始出现,河水也可以喝了。在有足够遮蔽的地方,我们立刻躲进树林里睡觉。天仍然很亮,但我们在船上那几天很少睡着,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我们没办法生火,只好啃了几口干得不能再干的面包,就着河水咽下去,然后躲进茂密的灌木丛里躺了下来。
午夜之后,我尖叫了一声,哽咽着醒来。吉普抱着我不停安抚,直到我的身体停止颤抖。
“自由岛?”他问。
我无法回答,但是他很清楚。他试图吻我,被我推开了。并非我不想如此,我多么想让自己淹没在他的拥抱中,通过身体的安抚将我的注意力从幻象中移开。但是我不能让自己碰到他。我不想让他受到污染,如同我一样被我所看到的事情玷污。是我把神甫引到了自由岛,这都是我的错。
在那个破碎的夜晚,每一刻我都看到自由岛上正在发生的事。我看到要塞的大门在火焰中倒下。我看到人们踢门而入,要塞庭院里火光熊熊。我听见刀剑出鞘的金属摩擦声,然后是打斗的声音。我看到吉普和我坐着吃李子的集市广场。我看到光滑的鹅卵石上沾满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