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灵气 玫瑰十字侦探的疑惑(第42/50页)

“不、不行不行。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随便闯进民宅吧。这里可是羽田制铁顾问羽田隆三先生的别墅呢。”

“管你是羽田还是稻田,让我进去!”刑警用不像刑警的口气说。

我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

门被用力顶开了,“喂,给我等一下!”黑衣人大声说。

“才不等哩。罪犯就在眼前,你说等就等啊,这还算哪门子警察?喂,还是说这户人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情,不能放警察进去是吗?那样的话,更不能等了。我可是背负着樱花纹章 [111]在执行任务的呢。”

“管你是谁,都不能随便进来!”

“哪里是随便了?”刑警说,“我不就像这样先向你们征求同意了吗?我不晓得这是在干吗,可是要打架我可不会落下风。这附近还有六名制服警察跟两名便衣刑警,我一吹哨子,人马上就会赶到了。要我们硬闯吗,啊?”

女子——我想起她叫作菊冈范子——使眼色命令黑衣人开门,站到我旁边。我闻到香水的味道。

门一打开。

我看见站在那里的是——

木场修太郎。

我平庸的脑袋混乱了。

不,这或许代表我这颗平凡的脑袋总算开始有了一点活动。因为从听到喊贼的声音,一直到看到木场的脸之前,我这凡人的愚钝头脑完全是停止思考的状态。

木场就如他报上的身份,是东京警视厅麻布署的刑警。

可是这名凶悍的男子并非普通的刑警。木场……

是榎木津的同伴——订正,是榎木津一伙的。

那么,这也是什么圈套吗?

不……

怪盗招猫人昨天好像真的出现在麻布,然后往惠比寿方向逃跑了。从方向来看,他会潜伏在目黑也不奇怪。

是不奇怪,可是……

“喂,这小偷是什么人?这年头连连环画都不会出现这种十足贼样的贼了呢,喂。那么,这家伙偷了什么?”

“什、什么都……”

“什么都?”木场把那张正方形的脸凑向菊冈范子,“你是说这家伙啥都没偷?”

“嗯,呃……”

“那是怎么回事?这呆瓜只是偷溜进来而已吗?未遂吗?就算是这样,也是非法入侵。那我得用侵入家宅罪拘捕你。”

“不、不是的……”

“那是怎样?”木场吼道。

四名黑衣人在菊冈范子左右两排站开。

“你们那是什么态度?搞什么啊,难道就抓住一个只是在路上闲晃的家伙,硬把人家诬赖成贼吗?啊?”

“呃,那是……”

菊冈支吾其词,望向手表。

原本一脸高高在上的女子变了脸色。

没时间了。

——羽田隆三要来了吗?

“因、因为他在屋子周围徘徊,还有,他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疑了,所以警备人员叫住他,结果……对,结果他竟然拔腿就跑。这个家里面保管着非常多的贵重物品,戒备也非常森严,所以,呃……”

“唔,这家伙的确是可疑得一目了然呢。简直就像在身上挂个名牌,昭告世人我就是个贼嘛。脸也一片乌漆墨黑,喂,你这简直就是在叫人抓你嘛。这要不是贼,这臭家伙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可是啊……如果他什么也没偷,那不就好了吗?这笨蛋就交给我吧。”

“不,这……”

“你们没有拘留别人的权利啊。”

“是这样没错,可是……”

菊冈再次含糊其词的时候,去收拾东西的两个人从建筑物那里回来了。

“大姐,事情古怪了。这家伙拿的东西,整理编号是乱七八糟呢。东西我们先收进保管库了……”

“什么?你们说这家伙拿的东西是指什么?这家伙带着什么东西吗?”

“没有。”

“那把他交给我。”

“这……”

“真可疑呢。要是他偷了什么,何必这样包庇他?就算东西拿回来了,盗窃就是盗窃吧?还是怎样?你们自己也有什么亏心事怕别人知道吗?”

“不,没有那种事,请、请警察先生回去吧。这、这位先生……”

菊冈恶狠狠地瞪我。

那眼神怨毒极了。

“……呃,对,这位先生是无辜的,却被底下的小伙子抓进来,呃,我想要好好向他赔个礼,再请他回去……”

“混账东西,我说啊,就算他啥都没做,这种垃圾也没必要向他道歉。谁叫他一副可疑的打扮,鬼鬼祟祟,光是这样就已经是犯罪了吧?这种混账,警察就该取缔。把他交给我们!”

“不行……”

就在菊冈挡在木场和我中间的时候。

我看到有什么人从围墙上面倏地站了起来。

“这、这次又是什么?”

菊冈范子歇斯底里地大叫,恶狠狠地跺着那双修长苗条的腿。

嵌着防盗尖钩的围墙上……

没错,带来混沌黑暗的最糟糕的神明,一如往例,光怪陆离地降临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喵咪驾到!”

怪盗招猫人——或者说,知道的人一看,任谁都看得出那根本就是榎木津礼二郎其人——那个不晓得是怪盗还是侦探的古怪东西,发出一如既往的大笑,俯视下界的众人。

防盗尖钩一点作用也没有。

木场露出一脸凶相,蹙起眉毛,鼻子挤出一堆凶暴的皱纹,悄声唾骂“那个白痴”。小眼睛都倒吊起来了。

“众位!”榎木津大叫,“你们这群窃贼!你们的坏勾当,全都看在我的眼里了!这么说的我也是个怪盗,但我可不做你们那种偷偷摸摸的小人勾当,蠢家伙们!不甘心的话,就放马过来!”

——完了。全完了。

这下子全都毁了——听见那个声音,我如此觉悟。

榎木津是破坏神。无论善恶、有罪无罪,不幸在场的我们,一定都会被彻底粉碎,不留原形。

榎木津轻巧地跳下围墙,骑到一名黑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