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樊笼破(第6/12页)
沅萝在水中扑腾许久终于渐渐习惯,划动手脚总算可以勉强浮在水面,转眼看去见时羁近在咫尺,于是连忙游到远处颤声道:“你……你不要过来……”
时羁听得沅萝言语,心想那不知死活的女人有恃无恐也就罢了,居然连这一向任自己欲取欲求的沅萝也敢对自己说个“不”字,自然心头火起,冷笑一声:“本太子便过来了,你又如何?”说罢将身一跃跳入水中,一时水花四溅。
沅萝大惊失色,四下环顾,却不见时羁浮出水面,早吓得魂不附体,蓦然腰上一紧,背心紧紧地抵上了时羁冰凉的铠甲!
时羁的右臂锁住沅萝,空出的左手牢牢地捏住了沅萝的香腮,将头埋在沅萝贴着湿发的肩膀上如同叹息一般的喃喃道:“你逃不了了。” 言语之间自是上下其手越发不规矩起来。
沅萝本已无望,却心念一动忽然想起魇璃的护身珠挂来,索性将心一横,双手扭转朝时羁脸上狠狠抓了下去!
时羁不料沅萝居然敢反抗,避闪不及脸上吃痛,忙松开沅萝探手一抹,只见湿漉漉的指间散开一丝血痕,想来双颊之上早已挂彩。
这点痛楚本不算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个向来柔顺的沅萝也如同那不知死活的女人一般胆敢冒犯于他,昨日强压下的怒火早已不由控制地爆发出来!
转眼看去,只见沅萝面色惨白,而散乱的领口却露出一抹似曾相识的光华来,时羁看得分明,竟是昨日魇璃脖子上挂的那一串早已炙疼他的欲望的血色珠挂!
此时此刻,时羁只觉得血往上冲,一把揪住那串血色珠挂用力一扯,珠挂啪的一声碎裂开来,顿时血光骤灭,瞬时融入水中不见踪影!就在同时,原本平静的水面顿时如同流转不定的漩涡一般飞速旋转起来,沅萝时羁两人就如同毫无重量的浮萍一般被席卷进去!
时羁自知着了道儿,早将身一跃勉力跳出水面,一双巨大的铜翼瞬间展开,拍打过处飓风乍然而现,携着时羁朝屋顶飞去!
就在此时,只见一片雪亮的剑光如同一张巨网一般自上而下笼罩下来,寒气四溢避无可避!时羁躲闪不及只好双翼一曲,将那柄透露无尽萧杀之气的宝剑牢牢架住,还未看清来人的面容,就见得那一池的水皆随着飓风上拔而来,转眼间已然再度将他全身罩住,顿时遍体恶寒,却是那水流瞬间化为寒冰,将他紧紧地嵌在厚厚的冰层之中!
鹰隼以剑网封住时羁飞逃之势,便见得那飓风瞬间冰化,忙将身一纵闪避开去,继而落在水池边,抬眼看去也是一惊,只见偌大一个如同飓风一般形状的浅蓝色巨型冰块将时羁困住,立在早已干涸的水池之中,只因飓风的形状而显得上大下小,似乎随时会砸将下来一般。只是早冻得严严实实浑然一体,就连原本拍着翅膀寻求脱困的时羁也如同被嵌在琥珀中的小虫一般,瞠目结舌,惊讶恐惧的神情犹在面上,看起来既恐怖又滑稽。
“冰封之术!”鹰隼脸上的震撼并不比冻在冰飓风里的时羁少,昨
日魇璃只吩咐他将沅萝打下水作饵,引时羁下水,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务必将时羁困在水中,却没想到会是这等结果。此事远远出乎他意料,虽然他早怀疑魇璃有可能修习这一梦川皇室的终极法门。但眼前的一切,绝对不是那些只能入木寸许的小把戏。慢说这里是风灵属地、风郡皇城,有结界压身,便是大殿下要在这块土地上施展冰封之术也不是易事。以她那天族凡裔的孱弱身体,怎么可能有这样强大持续的灵力,以至于将那时羁瞬间冰封?而况,她现在人并不在场。
但很快他的目光落在池底的沅萝身上,只见沅萝倒在池底,身上已然浅浅地结了一层薄冰,就连原本漂在水面无限娇柔的香花此刻也冻成冰花紧紧地贴服在她的身上!虽说时羁的挣扎逃逸卷走了池水,因而直接承受了全部的冰封之术,但沅萝也不可避免地遭受波及。难怪昨日魇璃嘱咐他要千方百计保住沅萝,便是怕发生此事。以沅萝的孱弱体质,说不得就送了她的性命。
鹰隼忙收剑还鞘转身关上房门,飞身掠了过去落在沅萝身边,徒手清理她身上的冰块,顺手将其自池子里抱了出来送到魇璃榻上盘膝坐下,而后双掌抵住沅萝背心催动真气在其七经八脉流转,初时沅萝气息脉搏全无,浑身冷若冻尸,如此救治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有了些许微弱的心跳,双眼微张转头看了鹰隼一眼继而又失了神智。
鹰隼舒了口气,心想保住沅萝性命,总算不负魇璃所托,只是不知魇璃何时才会回来,不解冰封之术,只怕沅萝体弱,时间长了也撑不下去。有此顾虑,自是以真气护住沅萝心脉,一刻也不敢松手!
.血禁咒
时间一点点流逝,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线也渐渐黯淡起来,很明显已近黄昏继而入夜。鹰隼转眼看看房中的漏壶,发现水滴已滴过酉时,魇璃还迟迟不回,忽而听得一阵脚步散乱,似是有一大群人在远处疾走,虽说不是奔此处而来,也难免有些忧心那些时羁身边的侍卫许久不见时羁回去而进宫来搜寻。
说也奇怪,那阵响动之后外面便归于沉寂,约莫一炷香时间,鹰隼听得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朝梦川别院而来,不多时门一开,却是魇璃浑身浴血出现在门口,双臂之中还抱着沉睡的忘渊小皇子铘。
鹰隼见得魇璃回来不由心中一宽,然而见得魇璃遍体血污也不由得大吃一惊:“帝女可无恙?”
魇璃摇摇头进得门来用脚掩过门扇,将铘小心放在一边的地上,看了一眼被冻在冰块中的时羁方才舒了口气:“放心,这些也不是我的血。”而后快步奔上前来,“沅萝如何?”
鹰隼言道:“微臣依帝女所言护住她的心脉,所以沅萝虽受冰封之术波及,也一息尚存。”
魇璃此时此刻方才放下心来,走到榻边检视沅萝脉搏,喃喃言道: “谢天谢地,咱们总算都熬过了这一关……”说罢盘膝坐下,将指一挽捏了个法诀顶在沅萝膻中穴运气催动,只见沅萝原本僵直的身体开始微微起伏动弹,阵阵寒气自她身上溢出凝结在床榻四周,瞬间罩上一层薄冰,沅萝原本青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红润。
魇璃满头大汗,待到收了法术人早已体力不支歪倒在榻上,面色发白喘息不匀。鹰隼忙伸手相扶,触到魇璃肩胛才发现她背脊肩头臂膀的衣甲上横竖有三五条刀痕,早将护身的软甲斩裂,虽说衣甲下的肌肤已然愈合如初,但衣甲上那些裂开的刀痕依旧是触目惊心。
“看来帝女伤得不轻。”鹰隼小心将魇璃扶正暂时靠在自己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