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5/5页)
电话的那头,紧紧咬着牙齿才将呜咽死命地吞回去。她是乔丽斯,人人口中传诵的女强人,男人婆,亚马逊女战士,不应该为这点点的不甘心迁怒自己无用的小伙伴。
但是,就是忍不住啊。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事,却被花佐伊挂记在心,而她做的无用功,正像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挣扎。
原来她也有想过去求饶,去妥协,这仿佛是一种尖锐嘲讽,在快要愈合的伤疤上又狠狠地补了一刀。
乔丽斯果断地挂断了电话,不想再被人窥视到自己的软弱。
花佐伊不仅叹气了,她身边怎么都是个性这么激烈的人,一个水明月,一个花佑玲还有这个乔丽斯。至于潘凯臣,他……。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大跳。
监护着潘凯臣身体状况的心跳仪屏幕上乌黑什么都没有了!正常人不应该都有心跳波动的吗?花佐伊扑到潘凯臣身边拍他的脸。
“学长,学长!不要吓我啊。”
见他完全没反应,花佐伊迅速回想这几年在母亲床榻前排练过好多次急救场景,她掀开潘凯臣的被子压住他胸口,弯下身子准备做人工呼吸,同时另一手去够急救床铃。
就在她摒除一切杂念一心救人的时候,被她跨坐在身下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将她乱摸一气的手牢牢抓住。
“是你走来走去把仪器的插头踢掉了。”潘凯臣面无表情地说道。
呃……坐在男人身上的花佐伊陡然缩回魔爪,窘迫地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你可以下来了。”男人的冷冷的声音又想起。花佐伊这才连滚带爬地跌下床。
潘凯臣从床上坐起,疲倦地抹了把脸,他领口微敞,刘海蓬乱,脸上带着病态的慵懒,手上还绑着点滴。这与他平日里严肃又冷酷的形象大相径庭,莫名令花佐伊的小心脏乱跳。
“难道你就没有其他更有效地方法吗?”潘凯臣转头看她,眼神里没有熟悉的咄咄逼人,甚至还着一丝无可奈何。
“什么?”花佐伊好不容易把视线从他好看的脸上移开,回神过来,“呃,对不起。”
她弯腰把被踢开的插头重新插上,监护器的屏幕上又出现了潘凯臣的心率,有一瞬间花佐伊以为那悸动着如擂鼓般的心跳是她的。
似乎也在同时发现了异样,潘凯臣有些不自在地撇过脸,将绑在手臂上的监控拔掉。这次屏幕上终于出现了一长条心脏骤停的报警信号。
“我是说,你对于乔丽斯的事,就没有其他解决方法吗?”潘凯臣又问了一遍。
“我觉得这是我能想到很好的办法了,其实……”花佐伊突然静声。
原来他都听到了!
是的他都听到了,麻药让他睁不开眼但能听到身边的动静,花佐伊在电话里的絮絮叨叨让他拼凑起了事情的经过。很可笑的举动像根本没经过思考,一如花佐伊在她学生时代对他做的那些事。如果可以他希望能继续沉睡,只要她陪在身边说话,哪怕和谁说话都没关系。
潘凯臣从来没有这样放松,他仿佛是躺在软软的棉花糖里,又像是浸泡在温暖的阳光中,每一根神经都松懈,每一条肌肉都舒缓。直到花佐伊一把巴掌把他拍醒,再一屁股把他坐在身下。
花佐伊警惕地观察着他,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此刻他的神态太温和,太平静一点没有平日里冷酷无情的影子。这个人到底是胃出血还是脑出血?怎么整个人有仇必报锱铢必较的刻薄个性都模糊不清了?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叫医生来?”
潘凯臣按着腹部,说实话他的确不太舒服。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为何要为乔丽斯做到这个地步。”
“因为乔是我的朋友啊,潘先生,你真的好吗?意识清楚吗?”
潘凯臣渐渐收起周身松散的气氛,变得严肃又认真,用复杂的眼神看她好一会儿,看到她汗毛全部竖起自觉进入战备状态,又从床边的小桌上拿回手机,在她面前打起电话。
“陈叔是我,听说您和SI的雇员有些过节,对,就是刚才一拳揍到我吐血的那个乔丽斯,我希望你们能和解……,原因嘛这个您就不要追究了,兄长一直称赞您是大度的人,对……没关系,您放心在兄长面前我自然会支持您。”
花佐伊立刻明白了两个人在生意上的关系。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她总是那只要被吃掉的虾米,而潘凯臣这个恐怖大魔王却高高在上,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他挂了电话,高深莫测地望着那个震惊不已的女人,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看,这就是更好的方法。”
这个人就算现在是坐在床上的病号,仍一副决胜千里的模样,潘凯臣似乎很享受花佐伊惊呆的表情,静深的黑眸慢慢透出亮泽。
“不过,小花,让我这么做也是有条件的。”
花佐伊没有发现他称谓的改变,只是呆呆地在他向她招手的时候,乖乖走到他的床边。潘凯臣一抬手,将花佐伊拉得更近,她一个踉跄,跌坐在床沿。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应声落下,露出丑陋的掉毛鸟装。
脸上的妆都花了,像个熊猫那样眼圈两团黑,还有她猴子屁股般的可笑腮红,此刻正和眼妆混在一起令整张姣好的脸蛋像刚从塌方煤矿出来的难民似地。
“刚才你那也算是强吻?别小儿科了。”
潘凯臣扯着她领口的手一用力,用张总是让人感觉线条凉薄的唇,毫不犹豫地吻了她。他的吻带着热度,温舌微有湿意,慢慢地、温柔地滑过她的舌尖、她的上颚。他清瘦却精实的体魄贴着她。
花佐伊觉得全身酥酥软软,整个人就像要溶化了一样。她两手扯住他敞开的衣襟,他似是意会什么,单掌托住她腰身,稳实地搂住她发软而逐渐下滑的身躯。
就在花佐伊被吻得神魂颠倒的时候,潘凯臣在她的耳边低语。
“每次你处在人生最糟糕的时刻,记得叫我到你的身边。”
什么意思?方便他每次落井下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