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7/8页)
如果小花是因为这个原因怪他故意隐瞒,那他当之无愧。
花佐伊见他没有动作,上前一把将人往安全楼梯拖。那个在楚擎疾风骤拳下不移半寸的男人,竟被她轻易拉动了。
“既然没打算告诉我,就不要再插手我的家事,我会自己处理好。”她终于把潘凯臣成功拖拽到了安全楼梯,使劲全力推他进去。
潘凯臣站着未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她的发旋,即使不抬头,花佐伊都知道他又在盯着她了,他的视线很有分量,仿佛千斤重。正想要解释什么,忽的,潘凯臣叹了一声。
“好,我走。”
抬头时正撞见他离去的目光,那清冷的眼神,带了点她无法明了的情绪,让花佐伊在顷刻间有种伤害了他的感觉。
正想要追去,花佐伊却被人从背后拉住。
是楚擎,除了骨裂脑震荡外,他的脸上还挂了彩。他对她摇了摇头。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还好吗?”莫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大呼小叫地向两人冲来,发现了新大陆。
楚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莫林的兴趣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他用眼神示意花佐伊和樊朵赶快离开。
花佐伊心不在焉地跟着樊朵走进她的VIP病房,她现在一心想快点结束好回家去。潘凯臣离开时的样子让她觉得心中很难受。
“佐伊,你叫佐伊对吧,真是好名字。”樊朵关上门,此刻房间内只剩下她两人了。想来,她当年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取,就把她丢在了福利院门口。
“你来见我,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你的生母。我们不妨敞开心扉说话。”
花佐伊细细观察这位和自己没有半点相似的母亲,没有重逢的喜悦,没有积蓄的埋怨,连淡淡的忧伤都没有,仿佛在看陌生人。还不如她作为钢琴家,自己来的崇拜。
一时间,花佐伊自己也不知道应该称呼她什么。
“我并不是来认亲的。只是工作需要。”
不知为何,她看出眼前的女人明显松了口气。那和潘凯臣看到她无恙时松了口气的表情,完全不同。
“好,好,你的要求我全都满足,之后你可以和我的经纪人联系,要我做什么尽管和她说,只要有档期。还有擎儿,我知道他恨我,帮我劝劝他吧,看得出擎二听你的。”说着,樊朵上前拉住了花佐伊的双手,她有些急了,内心乱的很,明知道自己不该与花佐伊多说,但负疚感的煎熬让她实在想说些什么。
“当年我很害怕,我才16岁,还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不但未婚生子还把小孩丢了。后来碰到了楚先生,他是个好人。我其实并不知道他已经结婚还有个8岁的儿子。他说可以养我让我继续深造条件,我真的觉得他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我真的爱他,后来他夫人病故,他就向我求婚,我想也没想就答应。擎儿一直觉得是我害死了他的妈妈,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身体就已经很糟了,我从没见过她。我来找过你,佐伊,但是他们不肯把你还给我还搬了家。我伤心极了,只有弹琴能让我快活。对不起,我实在是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擎儿,是我把一切都弄乱了。但是我真的喜欢弹琴,喜欢现在的一切,求你不要说出去。就算是为了妈妈,就算是女儿为了妈妈!”
樊朵越说越激动,抓着花佐伊手腕的力量逐渐加大,那里有伤口,很疼,疼得花佐伊眼眶涨红,几乎要盈出泪来。她不得不将那人的手轻轻拂去。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只有一个母亲。”花佐伊淡然地看着她,就在樊朵的焦虑转为欣喜的时候,又补充道,“而她已经去世了。”
围堵医院的记者守到半夜都没有什么劲爆消息,渐渐散去。因此当花佐伊孤身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谁留意到她。
这么晚了,手机又不见,她有点后悔拒绝了楚擎和樊朵相送的好意。她跑着跑着,忽觉面上有水滴,是下雨了么?真是倒霉到家。
樊朵说16岁的时候糟糕透了。那么自己呢,16岁的时候在做什么?花佐伊想起来了,16岁的时候,她正在替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花家还债。那些埋藏在深处的黑记忆不断涌现出来,妈妈和妹妹的冷淡,债主的威逼还有林老师鄙夷至死的眼神。
四周黑漆漆的,没有月光,可花佐伊就那么灵光一线,发现了停在门口的那辆黑得发亮的车。倒不是因为这车有多名贵,多气派,只是她知道车的主人是谁。花佐伊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这才发现原来不是下雨,而是自己正迎风流泪。
那么长那么难熬的今天终于到了终点,停在不远处的车,就像是在孤独的海里唯一寻到得一方扁舟。
“学长,我以为你走了。”
拉开副驾驶门的时候,她突然控制不住眼泪,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过去再多的委屈再多的苦闷她都能一个人忍受,现在只想向他倾诉。
车内的人像是被吓了一跳,赶紧找了纸巾递给她。花佐伊这才发现,是兰瑟礼坐在驾驶位,她脸上立刻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失望。
“潘先生叫我等在这里送你回家。花小姐,上车吧。”
“他人呢?”
“潘先生说,你有事忙让他回避。”
这已经算是客气的说法了,花佐伊想起自己对潘凯臣的态度真是后悔不已。
“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借给我,我想打电话给学长,我的手机掉了。”她坐进来,很急切地望着他。
兰瑟看身披西装外套,脸上泪痕未干的她,表情颇为古怪。
“花小姐,看见车前面上那个凹槽吗?应该是潘先生擦的,这里还有三张超速罚单和一张闯灯罚单,你觉得潘先生是为了什么事才这么急,把车开得和生死时速一样。”
花佐伊自责地低下头。
兰瑟礼倒也没有多为难她,只是一时气不过,兰瑟礼这么些年来一直追随者潘凯臣,还把他当做自己的偶像,此刻心里有一种好好的白菜被猪给拱了的遗憾。不过如同王秘书说的,正因为花佐伊的存在潘先生才是现在的样子。
他慢条斯理地掏出了手机给她:“打给他吧。”
花佐伊试了多次,对方一直转到语音信箱,她不由有些慌了。
“兰先生,你能找到他吗?”
“抱歉,我只负责送你回家。”看她不死心又忧心忡忡地瞅着自己,兰瑟礼责备之意渐退,“很多人要找他都没找到,或许你应该明天试试。”
潘凯臣意欲放弃股权的消息不胫而走。得到消息的董事、潘家家长还有各路新国政界顿时炸开了锅。他手上股权的去向会严重影响到新国股市和金融市场,可是没人找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