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那什么,爱过(第25/36页)

“那你陪我下去吃碗粉呗?”

“怎么,稿子改好啦?”

“嘿嘿嘿……没有。”

“哎哟,稿子没改好就舍得吃饭啦?”我睁开眼睛,看见柯依伊坏笑的表情,就知道她在盘算坏点子呢。

“公啊,你帮我改。”

“哼!”我坐起身子,“才想起来让我改啊,留着老公不就是干这个用的嘛!”

“噢!”小伊欢呼起来,亲得我满脸口水。

当晚,我们俩在望麓桥边的大排档吃了好多东西,小伊说:“公啊,你得理解我,我也怕上台丢人啊。而且你们又做得那么好,那我……”我夹了一块腊肉放到她的碗里,“没事,我也知道,是我太优秀给你带来了无穷的压力,但是你放心,就算你是一条咸鱼,一时半会儿我还不会嫌弃……”话没说完,我左肩一疼,柯依伊已经死死地咬住了我肩膀上最肥美的一块,半天都没有松口。

51

“四星大赛”分四天办,“歌星”是第一天,“舞星”是第二天,“笑星”是第三天,“主持星”是第四天。

“歌星”比赛,金融学院拿了个三等奖,我校今年刚刚成立的影视艺术学院的人拿了唯一的一等奖。

“舞星”比赛,金融学院拿了个二等奖,我校今年刚刚成立的影视艺术学院的人拿了唯一的一等奖。

我们去南校区之前,许宁忧心忡忡地对我说:“你看出来没,这次‘四星大赛’,我们就是陪太子读书的。”

“什么意思?”

“明摆着的嘛,前两个第一都给影视学院拿去了,学校这次就是给影视学院立牌坊呢!”

“不至于吧。”我打心眼儿里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歌舞本来就是他们的长项啊,那都是一帮艺术生,唱歌跳舞你跟他们比?再说了,这就是一个校级比赛,也不至于让它一个学院包揽所有金牌吧?”

“也是……”许宁想了想,“这么看来,倒是你们这场最有戏。”

“我也这么觉得。”

“加油!”

到了比赛现场,我们抽的顺序比较靠后,于是就坐在侧台当起了观众。果不其然,“笑星”是竞争最不激烈的一场,南湖大学那么多学院,只有金融学院有自己的话剧团,所以其他学院大多数节目都是临时拼凑的。有对口相声,有单口相声,说得都很业余,还有两个学院排了英语剧,我觉得用英语剧来参加“笑星”比赛,除了这个想法比较搞笑以外,别的一切都冷到家了。影视艺术学院也只有一个作品参赛,是个哑剧《照镜子》,是20世纪80年代的作品,说白了就是面对面两个人,做一模一样的动作,排得确实还行,但这么老套的东西,学生们的笑声也是稀稀拉拉的。而我们的《说不出再见》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说的都是大学生自己的生活,15分钟时间里,场下笑声不断,谢幕的时候,掌声持续了两三分钟,我们还返场谢了一次幕。到了后台,许宁冲我比画了一个“V”的手势,“冠军!拿下了!”

宣布结果,“笑星”比赛,金融学院拿了个二等奖,我校今年刚刚成立的影视艺术学院的人拿了唯一的一等奖。我们的心血之作,现场最受观众好评的节目,只拿了二等奖,而影视艺术学院一个老套的哑剧,拿了第一名。

听到结果,我当时就想骂脏话,但不知道该骂谁。

我们还以为在这里可以证明自己,原来我们真的是来给别人捧场的小二X。

你一个校内比赛,你把所有第一名都给了你们唯一一个艺术学院,这么做不恶心吗?

就在所有人在后台愤愤不平的时候,老唐进来了。我当时正是心理最脆弱的时候,转脸对着他,虽然我不喜欢老唐这个人,但是此时此刻,我希望作为金融学院的团委领导,他可以说两句安慰我们的话。

老唐是这么说的:“你们不要对学校的活动指手画脚的,赶紧走!”

我终于知道该骂谁了。

52

当天晚上,我请所有参与了这次排练的人在南校区吃了顿饭。小伊很快吃完先回去了,毕竟她第二天还要去参加“主持星”的比赛,走之前,她反复叮嘱大家要看好我,别让我喝大了。哪想到这拨人每个都憋了一肚子火要借酒浇愁,他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照顾得了我呢?于是,我毫无悬念地喝大了。

我们这一代人,在这样的年纪里,哪里知道什么是挫折。我们所谓的挫折,顶多就是想要的东西得不到罢了。比方说,想要的成绩考不到,喜欢的姑娘追不到,追到的姑娘睡不到,“四星大赛”的冠军拿不到……这些微乎其微的挫折,对于当时见识浅薄的我们来说,确实有放大了数百倍的挫败感。十年之后,我和老二他们聊起这次“四星大赛”,普遍反映,当时真的听到了心被撕碎的声音,那种痛感,比后来离婚什么的还强烈。

喝到饭店打烊,天飘起了细雨,我们一帮爷们儿想都没想,一头就扎进雨里,向北校区的方向走去。身上很快就被打湿了,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这事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写下去,只是一次校级比赛没拿到第一嘛,我们好歹还是第二呢……从南校区走到北校区,差不多五公里,我们冒雨走了一个半小时,在已经看到北校区岔路口的地方实在走不动了,正好有辆小巴经过,包了车开回学校。到学校门口,大伙儿都觉得又冷又累,于是找了家通宵营业的火锅店又接着吃,早晨6点多的时候,我、鲍哥、老二、许宁、小马、魏星……统统醉得不省人事,由负责舞美道具的几个师弟们抬回了宿舍区。

我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了,头疼得很,好像还有点儿发烧。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意识到自己正在寝室,而不是我的小窝,于是摸出手机给小伊打电话,发现手机里有小伊十几个未接来电,我给她打过去,对面是她关切的声音:“公啊,你没事吧?让你别喝多,你又喝多了。”

“没事,主要是老二他们要喝,我说不喝不喝,他们非劝。”

“那你在寝室睡觉吧,我比完赛就回去。”

“哦,对,你今天主持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