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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人大常务副主任莫仁泽就是被保护的干部之一。

县干班开班前,党校的几个校长和后来要给县干班授课的教授们,就对县干班的名单进行了认真地研究。都在南州市,40个人中,除极个别生僻单位外,其余名字都或多或少地听到过。特别是县里的15个同志,更是熟悉了。这些人中,除莫仁泽外,还有一个,也是在南州政坛上传得比较多的一位,就是湖东县的副县长陈然。

陈然是湖东老资格的副县长,两届将满了。这样一个老资格的副县长,来参加县干班的学习,着实让党校的同志们吃了一惊。随即,他们就明白了——陈然惹上了麻烦,到党校来待上两个月,也许正是一种……

“胡教授啊,讲到经济,现在中国的股市到底有没有到底?”余威将烟蒂扔进走廊上的垃圾桶里,然后又给胡弦递了一支。

“这个嘛……”经济学者应该说,是喜欢对这一类的问题发表感慨的。胡弦将烟接了,又凑到余威递来的火上,点了,吸了一口,道:“这个,据我的观察,应该是到底了。你要看看,随着国际金融危机的逐步缓解,国际金融形势正在好转。就中国来说,政府加大了公共性财政的支持力度,进一步拉动了内需,整体经济大盘正在回暖。而股市,如果它健康的话,它就应该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的晴雨表。从去年上半年开始的熊市,应该随着经济的复苏,慢慢地回阳。就其发展模型来看,已经到了谷底。最近,或者是上半年,股市小幅反弹,是必然出现的。随后,我分析,到下半年,会出现较大的增长。”

余威听着,点点头:“胡教授这么一说,我觉得就通透了。我还有一些,正套在里面。这样,我也不急了,等着大盘回升吧!”

“当然对。股神巴菲特就说过,真正从事资本运作的股市经营者,绝不仅仅关注当下的市场,而是关注长远。10年,20年,甚至更远。”胡弦侃侃而谈,任晓闵走了过来。任晓闵听了会儿,道:“胡教授真得好好地给我们上堂股市课。”

“我会讲的,不过不会单独地拿出来讲。讲中国经济,不讲股市,那是不可能的。”胡弦换了话题,“任书记啊,你是班长,这个班像今天这样,可不行哪!我建议,适当的时候,你们班委和支部开个会,强调一下,总得有个纪律吧?”

“这个我已经注意到了。下午,我就来安排。”任晓闵说着,伸手朝走廊外接了几滴雨水。雨水沁凉,落在掌心里,一瞬间,她想起了乡下的时光。30年来,在她内心深处,最让她记得的,还是那天真而温暖的乡下童年。

“到时间了,进去吧。”胡弦走在前面,余威望了眼任晓闵,轻声道:“班长今天看起来更加可爱了。”

“可爱?”任晓闵回过头,“余部长这是笑话我吧?都老了。”

“你老了?那我们……”余威笑着,目光同任晓闵的目光不经意间打了个结,又赶紧散开了。

中午,仁义县教育局长王强带着两个副局长,特地到党校来看望余威余部长。学习期间,各地来人看望领导,这是党校不成文的规矩。虽然开班才五天,但看望不在时间长短,关键是表达对领导学习的高度关注和深切关心。王强给余威带来了四条中华烟,同时带来了一箱子五粮液酒。

余威部长说:“正好,酒来了正好。中午我请班上的同学们喝一杯。”

任晓闵表示赞成,说:“也捱了好几天了,大家聚聚也不错。另外请上几个校长和延教授他们。”

余威道:“请校长,我可请不动。你是班长,你请吧。胡教授这边,我来请。”

任晓闵就小跑着到办公楼,丁安邦副校长正准备出门。任晓闵说:“丁校长,中午没安排吧,我们班请校长们吃饭。”

“哟,请吃饭?好啊!”丁安邦笑了笑,问其他校长是不是也请了。任晓闵说她正要请。丁安邦说那就不必了,我让汤主任代说一声。地点呢?

“就在党校食堂吧?也请汤主任安排一下,反正有人结账。”

“那好。”丁安邦下了楼,任晓闵跟在后面,在楼梯上,正碰着周天浩。没等任晓闵开口,周天浩就道:“任书记有事?上来坐坐吧?”

“我是来请校长们中午吃饭的。”任晓闵停了步子,答着。

丁安邦已经下去了,周天浩说:“上去坐坐吧,反正时间还早。”

任晓闵没有拒绝,周天浩在前,两个人上了楼,进了周天浩的办公室。周天浩的办公室不大,朝南是一面落地长窗,窗台上放着一盆大叶竺。办公桌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左边桌角,还摆着一盆文竹。任晓闵低头看了会儿,说:“这文竹,我也喜欢。清净得好!”

“清净?任书记这形容得有意思。我也是喜欢,可就是找不出像清净这么合适的词来。现在总算找着了,清净,是啊,清净!”周天浩倒了杯水,递给任晓闵,“我听说有不少同志没来上课,是吧?”

“就是。刚才胡教授还……下午要开班委会。可是,班委有两个也不在,看来只有下周了。”任晓闵接着道:“今天周末,大家有事也可以理解。”

“是啊,周末了,又是一周了。”周天浩叹了声,说:“流光容易把人抛,快啊!”

任晓闵忽闪了一下眼睛,笑道:“周校长还真……善感啊!依你这个年龄和前途,按理说是不应该有这想法的。怎么……”

“哈哈,仅仅是一时之感。每个人的骨子里都含着忧伤。我记得有一句诗就叫:水样的忧伤溢满心怀。”周天浩望了眼窗外,任晓闵也望了下。窗外的天空,这一刻,仿佛变得有些低沉了。

任晓闵说:“没想到周校长还是个诗人,才子啊!”

“才子?我谈不上。自古才子多风流,像我这样木讷的人,怎么可能?任书记可算得上是‘佳人’了呢。”

任晓闵脸一红:“周校长真是……”

门外传来了高跟鞋的踢踏声,周天浩迅速地回到了桌子后面的椅子上。仅仅五秒,祁静静进来了。

“哟,有人?”祁静静先是扫了任晓闵一眼,接着盯着周天浩问。

周天浩笑笑:“这是县干班班长、团市长的任书记,这是党校财务部的祁静静祁会计。”

“啊,祁会计好!”任晓闵伸出手,祁静静却没接。她将手里握着的一沓发票放到桌子上,说:“这是到杭州的发票,请周校长签个字吧。你有事,我等会儿再来。”

祁静静也没和任晓闵打招呼,就径直走了。任晓闵虽然表面上装作没事,心里到底有些不快。不就是一个会计吗?还这么大架子?她望了望周天浩,周天浩似乎也察觉到了,抬头说:“这祁静静就是这么个人,小姑娘嘛,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