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凡是能给企业开罚单的,都得尊为“神”(第7/7页)

“啥都能干,强暴也能?”温启刚把火发到酒保身上。

“那当然不能。”酒保很有素养地笑笑,“先生怕是不常来吧,你看看,这里有强奸的吗?用不着哟,先生如果看中哪个小姐,送束花,今夜人就归你了。”说完还真有一女人走了过来,年纪很轻,醉笑着看着他说:“先生寂寞了呀,妹妹陪陪你吧。”

“滚!”

也是那晚,温启刚听到一个令人极度震惊的消息:汪铭果然对女人不感兴趣!

“他是大变态、大恶心,他带男人到家里来,还让我在边上观看!”

这是林若真那晚酒稍稍醒了点后跟他说的。

林若真跟汪铭的故事,几乎全是林若真在酒吧里讲给他的。温启刚这才知道,林若真跳进了深坑,一辈子就这样毁了,毁在了汪家手上。老谋深算的汪铭那天并不是一眼相中了林若真,不,是相中了,但相中的不是她的爱,而是她的单纯、无辜。汪铭需要这样一个人来掩护他、成全他。事实上,跟着议员父亲走进盛高时,他就吃定了林秉达。林秉达的那两件事,分量有多重,他清楚得很;林秉达目光里流露出的急切,他更是看得明白。于是,假借爱情的名义,汪铭以交换的方式替盛高灭了火,也替自己灭了火。要知道,当年汪铭的性取向已经成为威胁他进入政界的一个关键因素,汪铭替母亲的公司做宣传,真实原因是他喜欢那些东西,喜欢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女人。婚后,仅仅伪装了几个月,他就伪装不下去了。于是他跟林若真坦言,林若真可以有别的男人,但绝不能惹出口舌,不能让外界嗅到任何气息。

“我要离婚!”林若真叫嚣。

汪铭阴阴一笑:“离婚?你以为离婚两个字这么随便就能讲?我汪家的门,进时容易出时难啊——”

汪铭取下他夜里穿的行头,讥笑着走了。汪铭在夜里喜欢把自己打扮成油粉味十足的女人,还喜欢化上浓妆,据说这化妆术是从他母亲那里学来的。

林若真疯狂了,她感觉整个世界坍塌下来,但她扛不住,也不想扛。她跑去找父亲,求父亲帮帮她,让她离开这个魔鬼,离开这个假模假样的大变态、伪君子。父亲林秉达闭上眼沉思良久,最终给了她这么一句:“真儿啊,这世界上的事稀奇古怪,啥事我们都可能遇到。遇到了,要安静,要有耐心,不要动不动就拿出势不两立的样子,吵得满世界都知晓。再说了,人家已经够大度了,你还想怎样,难道你要毁了父亲?”

林若真狠狠甩了父亲一嘴巴,她知道父亲话里有话。变态,都是些变态!二十一岁的林若真实在受不了这个世界了,近乎歇斯底里地叫道:“你等着吧,你们都等着,我活不好,你们一个个也休想活好!迟早我要让你们后悔,让你们一个个跪在我脚下!”

天哪,她居然这样跟父亲讲话,居然这样诅咒她的父亲。

这不怪林若真。后来,温启刚知道更多时,就一点也不怪林若真了。他在内心深处,禁不住一点点地向林若真靠近。

汪家是有秘密的,林秉达照样有。这个世界,哪个角落没有秘密?但有些秘密真是让人承受不起。直到温启刚离开盛高,自己创办公司,那些掩藏了很多年的真相才被他一一掀起盖头。林若真恨父亲,该恨!跟她最亲最近的闺密唐落落,也该积下宿怨。这些宿怨和恨叠加起来,就促成了林若真的不幸。只是温启刚没想到,纷乱的世事和错综迷离的情感纠葛把他也搅了进去,最终让他背负上再也卸不下的包袱!

温启刚的脚步迈进了酒吧。

酒吧是一个放纵的地方,更是一个疗伤的地方。在林若真一次又一次的述说和倾听中,温启刚喜欢上了这个地方。等后来自己遭遇丧妻之痛时,孟君瑶猝然离他而去,命运犹如一把利刃,硬生生地把他已经走向幸福的生活砍成两段,时光如断线的珠子,再也接不上时,酒吧就成了他再也离不开的一个地方。

再后来,温启刚发现,不只是他对酒吧有瘾,黎元清有,唐落落也有,而且都是深夜一个人去。“宝丰园”在国内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市场有跌落的时候,他们的夜晚几乎都跟酒吧连着。他们在酒吧中寻求慰藉,也寻求灵感,有时候就要有那种一醉方休的感觉,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发愁。让酒精在体内熊熊燃烧,让人生的种种失意在烈性酒的刺激和酒吧的喧嚣中,离他们远去。

温启刚有时候想,他们这些人该怎么评价呢?说不成功吧,鲜花、掌声、镁光灯、各种艳羡的目光、荣誉、地位,似乎都有了;说成功吧,他们一个个都比别人空虚,比别人害怕。内心深处常常布满了凄绝,布满了无助。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感、凄厉感袭来,能瞬间把他们击垮。黎元清曾说,他们是狼,白日里追逐、奔跑,一到夜晚,便对着空荡荡的天和地长嗥。

是的,长嗥,那种感觉真能把人的心掏空。温启刚就曾经站在深邃诡秘的黑夜里,发出过那种比掏心还难受的声音。

这个夜晚,温启刚就这样杂七杂八地瞎想着,将自己孤独的身子送进了酒吧。

没想到却惹出一场艳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