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与狼共舞,得找准节奏(第10/16页)

他们分成两组,有一个好处,若是其中一组受到攻击,另一组可以救援或者逃避。当然,他们早已经商量好了,若是遇到土匪,那就不能救,只能逃。至于逃走的线路,他们也是精心选择过的。由洪江离开,既可以走水路,也可以走陆路。水路往下,可以经常德过洞庭下武汉,往上可以进入贵州。陆路主道其实也是一条,走官道经洞口过宝庆可以直达长沙,走茶马古道则可以经贵州到云南。当然,还有些小道,比如到黔阳城以及黔阳县等地。这所有路中,水路肯定不宜走,速度太慢,很容易被追上。小道也不便走,路况复杂并且很难有速度,真正能有速度的,就是走官道。

官道相对较宽,也较平坦,因为走的人多,安全性也就高得多。所有人,不是乘车就是骑马,第一天下来,就跑到了洞口县。

他们想,再跑第二天,应该可以过宝庆府,过了宝庆府,离雪峰山区域就远了,应该会相对安全一些。

可他们没有想到,这所有一切,均在余海风的预料之中。余海风选择的地点,就在宝庆府附近的一处山间,出了这座山,直到宝庆府,是一段平坦的大路。就在此时,余海风从一棵树后慢慢走了出来,站在路中间。

走在最前面的马占林不得不拉住马头,定睛细看,这个人戴了一副铁皮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的胸前挂着一个银十字架,腰上挂着两把刀,一把两尺多的长刀,一把一尺来长的短刀。现在,马占林已经知道,此人是他的仇家,也就是野狼帮新的大当家余海风。既然余海风在这里,那也就说明野狼帮在这里,自己想逃的可能,几乎不存在。

“余海风?”马占林立即问道。

余海风冷笑一声:“既然你知道是我,也就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你了。你是自己了断,还是要让我动手?”

马占林也意识到,今天是在劫难逃,但无论怎么说,哪个人会甘心就死?他立即堆起一副笑脸,道:“海风侄子,古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要不,你开个条件,我们就此了结这段事,好不好?”

“要了结这段事也不难,你先自杀。”余海风说。

“我们马余两家,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事,难道就不能用一种别的方式解决?”马占林在暗示用钱解决问题。

余海风摆了摆头:“除非你们马家死绝了,否则,没法解决。”

马占林见面前一直只是余海风一个人,周围也没有特别的动静,便说:“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可世上的事,也不完全是由一个人说了算,很多时候,还是要想一想别的可能。”

余海风一阵大笑:“对于你来说,别的可能已经没有了。感谢你白马镖局给我们野狼帮送了四十多支枪,就在你的周围,有二十多支火枪。你想,只要这些枪一响,你们还有别的可能吗?”

马占林相信余海风没有说假话,否则,他也不敢一个人站在路中间。而今之计,只能采取第二计划了。他叫了一声风紧,后面他的儿子马智良立即放了两支响箭。

余海风再一次大笑:“你以为你和马占坡分成两拨,就能逃得了?别做梦了,你以为你送的另外二十多条枪在哪里!”

马占林也想到,如果余海风真要自己死,只要一阵火枪,自己这里的人,就算没有死,恐怕也活不长了。他想,余海风并没有立即开枪,是否还想谈判?听他这样一说,马占林明白了,余海风之所以没有立即动手,是给后面拖时间。

既然必死无疑,马占林的想法,自然又不同了,他希望为马家留下条根,哪怕将来要报仇,也能有个机会。他说:“海风贤侄,既然你要我死,我也没话好说。可是,你看看他们,都是些孩子和女人,你能不能……”

余海风说:“可以。女人和十岁以下的男孩,可以离开,东西留下。其余的,都必须死。”

马占林还不甘心,若是东西全部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将来怎么生活?说不定要饿死。如果他们能留些财产,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还能有机会报仇。

马占林还想求一求余海风,余海风粗暴地打断他:“我数十下,不留开的,全部死。我再说一遍,放下所有的东西,女人和十岁以下的男孩,立即离开,全部向前跑,不准停。只要向后跑的,一个字,死。一……”

马占林一听急了,立即叫后面的女人和孩子往前跑。马占林有三个老婆,大老婆怎么都不肯走,誓死也要跟着他。他的儿子中,有两个十岁以上,还有两个超过了十二岁。他想把这四个孩子保下来,让他们一起跑。马占山的家人,也跟在马占林这一路。马占山同样有三个老婆,大老婆也不肯走。

于是,由马占山的二老婆、三老婆以及马占林的二老婆、三老婆带着其他一些女性,比如女性下人、马家女儿以及五个年龄略小的男孩,一起向前跑。余海风像木头一般站在路中间,这些人全部要经过他,才能逃到更前面。余海风已经注意到,所有逃跑的人中,只有五个男孩,其中两个的年龄显然超过了他规定的十岁。他无法对这两个孩子的实际年龄进行核实,只能采取土匪的做法。同时,他又毕竟不是纯粹的土匪,行事的时候,难免会有那么一点心慈手软。他盯准了一个年龄更大的孩子,在那个孩子经过时,余海风突然出刀,刀从男孩的颈子上划过,随即将刀收回,握在手中。刀尖开始往地上滴血。

男孩仍然向前跑,鲜血从他的颈部喷出来。男孩显然没有感觉到痛,却看到了自己喷出的血,他吓坏了,大叫了一声“娘”,便倒在地上。他是马占林二老婆的孩子,二老婆跑在孩子的后面,见儿子倒地,大叫一声,扑了上去,将孩子抱在怀中。其他人有向前跑的,也有伸手拉她的。可她扑在孩子身上,伸手去捂孩子的颈部,希望止住血。队伍因此乱起来。

“滚,快滚!”余海风大叫。

那些女人吓了一大跳,犹豫了那么一瞬间,逃开了,只有马占林的二老婆仍然抱着儿子,在绝望地哭喊。

马占林看到这一切,大叫了一声:“智宏!”猛地冲上来。

余海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马占林经过他的身边时,他又一次出手,其手法之快,令人完全没法看清,人们只看到马占林颈部喷出的鲜血,形成一条血柱,向前射去。马占林停下来,转过身,盯着余海风看。余海风却不理站在身后的他,双目仍然盯着前面。

马占林倒下了。其余人大概意识到必死无疑,一齐冲过来,边冲边使出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