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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济运笑道:“难道还住总统套房?”

舒瑾叹了口气,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省里挂职,多好的待遇哩!”

李济运说:“到省里来,就这个待遇。你还想来吗?”

舒瑾几乎是瞪着男人,说:“你别顺势就那个了,我是要到省里来的。”

李济运不说了,领着舒瑾去洗漱间。虽然夜里没人,李济运仍不方便进女厕所。他在男厕所洗漱完了,就站在门口等舒瑾。李济运原本有三快,吃饭快,拉屎快,走路快。这几年做了县里领导,走路不再急匆匆的,少了一快。他曾暗自幽默:补上一个升官快,仍是三快。

好不容易等到舒瑾出来,她说:“不如去你办公室打地铺,晚上起来上厕所。”她是说晚上去厕所麻烦,话却说得不完整。

李济运把被子卷了起来搂着,说:“你抱枕头吧。”

进了电梯,舒瑾问:“余主任管公司?官场不是不准办公司了吗?”

李济运纠正说:“党政机关不准办公司。”

舒瑾说:“不是一样!”

李济运说:“我们厅有些特殊。王厅长硬顶着,别人奈他不何。”

舒瑾笑道:“你真的想好调来了?”

电梯门开了,李济运出来说:“这事不要说,很敏感。”

舒瑾四处看看,问:“未必装了监视器?”

李济运拿旧报纸垫在地上,再在上面开铺。李济运笑道:“老婆头次来,就让你睡地铺!”

舒瑾说:“就当出国,去了日本!”

李济运见老婆少有的幽默,忍不住捏捏她的脸蛋。舒瑾就势倒过来,两人滚在了地铺上。舒瑾做爱忍不住会大叫的,平时李济运都会拿嘴去堵她。今夜他任她叫喊,说:“叫吧,老婆,叫吧,天叫塌下来都没人听见!”

舒瑾叫唤着,说:“楼也不怕塌!哑床,哑床!”

两人洗漱回来,躺在地铺上说话。李济运不想告诉老婆,这间办公室死过人,免得她害怕。舒瑾望着天花板不眨眼,说:“他们人都很好!”

李济运从来不会把外头的是非同老婆说的,只道:“是的,他们都很好。”

舒瑾说:“不像县里那些人。”

李济运心想,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有勾心斗角。他嘴上却说:“是的,省里机关,人的素质不一样。”

舒瑾说:“县里都说,你是素质最高的。”

李济运笑道:“你听全县人民齐声说的?人家当你面说的好话,别太相信。”他明白老婆的意思,是说像他这样素质的干部,就应该调到省里来。

两人睡到很晚,反正是周六。舒瑾说:“你傻,就睡办公室。”

李济运说:“影响不好。”

舒瑾说:“干部啊,影响!”

李济运笑道:“是干部,就要注意影响,有什么办法呢?”

舒瑾说:“你一个人就睡沙发,比你那床还舒服些。早上把被子往柜子里一塞,谁知道!”

朱师傅是周日上午到的,歌儿也随车来了。歌儿嚷着去儿童游乐场玩,就带他去了。他从过山车上下来,兴奋得满脸通红。

舒瑾问:“儿子,愿意到省城来上学吗?”

李济运怕朱师傅听了回去传话,便遮掩说:“歌儿等到了高中,生活能自理了,就可以到这里来上学。”

他说着就望望舒瑾,暗示她别说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