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第10/19页)

宋达清又笑道:“朱处长,您的群众观点真令我佩服。您是领导,可您表弟也是群众哩。这样吧,您没空就不用您出面了,耽误了您的大事也不行是不是?您只叫您夫人明天同我联系,我同她先商量个对策,再去同龙兴谈。总不能让您表弟白白地挨了打是不是?”

朱怀镜会意,说:“好吧,那就拜托你了。”

在宾馆吃了晚饭,朱怀镜往家里赶。到楼下大厅里,他给玉琴挂了个电话,说今晚会稍晚些回来,要加一会儿班。玉琴说好吧,你尽量早些回来,免得我等急了。他一听玉琴说叫他早些回去,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是会晚些回来。他俩都把那个温柔的窝当成他们的家了。他胸口便猛然跳了一下,觉得有些发闷。

叫辆的士,不到十分钟就回家了。一敲门,香妹开了门。老婆和儿子正在吃晚饭。香妹粲然一笑,问他吃了不,又放了碗为他倒茶。儿子就喊爸爸。他拍拍儿子脸蛋,对香妹说吃了。胸口又是猛然一跳,闷得发慌,同刚才在宾馆大厅里的感觉一样。

香妹又坐下来吃饭,眼睛却望着男人。朱怀镜便觉背上有些发汗,脸上的肌肉不自然了。香妹望了一会儿,才说:“你脸色不太好,人也瘦了。是太忙了,还是那里伙食不好?”

朱怀镜说:“伙食还可以,就是太累了,加上我又挑床,在外面总是睡得不太好。”

朱怀镜喝着茶,看见矮柜上堆了几个大包,就问:“谁来了?”

“没有。”香妹见男人望着那些包,就说,“哦,那是我从医院拿回来的。我下午去看了四毛,他说他急死了,只想早点出来。医生给他开了很多补品,都是些什么口服液、药酒之类的。主治医生把我叫到一边说,不多开些药,就不像了。看我们熟人的面子,开些营养滋补类的药,我们拿回来还用得着。不然真开些个跌打损伤的药,我们只好扔垃圾堆了。”

朱怀镜听这话,觉得不好意思,就只当没听见,仍慢悠悠地喝茶。等他们娘儿俩吃完了饭,朱怀镜就对儿子说:“琪琪快洗了脸做作业去。”

儿子就去洗了脸,回自己房间做作业去了。香妹碗也没洗,只洗了下手,过来投进男人怀里,娇娇地撅起嘴巴,说:“你呀,这么多天都不回来看我一眼!”

他心里愧疚起来,忙抱了香妹使劲亲吻,手在女人全身抚摸着。他手伸到了下面,香妹玩笑道:“还不快看看它,都快长草了。”他就激动起来了,说:“我们进去吧。”他抱起了女人,要往卧室去。女人却下来了,去儿子房间交代说:“我和爸爸在房里说话。你认真做作业,不懂的等会儿妈妈再告诉你。”

香妹一回房间,立即风情万种。朱怀镜见女人袅袅娜娜地走过来,感觉女人的两腿在微微发抖。被窝里太凉了,两人脱了衣服,冻得哆哆嗦嗦。两人抱在一起揉了一阵,也许把这哆嗦理解成了激动,就愈加疯了起来。

女人忍不住嗬嗬地叫。朱怀镜怕儿子听见,用亲吻堵住了女人的嘴。女人不叫了,脸上五官却像全部挪了位置,如同一朵撕碎了的玫瑰花。

完事了,香妹仍在男人身上回味着。朱怀镜把他同宋达清商量好的事说了。

香妹有些不悦,但两人才疯过,不好马上就生气,她只是说:“这种事,我们女人去行吗?”

朱怀镜说:“怎么不行?这种事女人家出面,话还好说些。我们又不是敲他们竹杠,他们打伤了人就得负责。再一个,有老宋做中,依法办事。我实在脱不了身。今晚还得回宾馆去,八点半得赶到那里。”

香妹听说他还得走,就偏头看看床头柜上的钟,已快八点半了。她很失望似的,软软地瘫在男人身上。朱怀镜感觉到了女人的不高兴,心里不是味道。他抱着软绵绵的女人,就像揉着一团面筋。

时间差不多了,香妹叹了口气,坐起来想穿衣起床。朱怀镜胸口突突地跳得慌,几乎想呕吐。他便把女人抱进被窝里,说:“我就迟会儿到吧,再陪你躺一会儿。”两人又合面躺着。亲吻不再狂乱,只像和煦的风。

朱怀镜心头慢慢平缓下来,手在女人胸乳间抚摸着。香妹微合双眼,很陶醉的样子。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冷落怀中这个女人,这是他相濡以沫十几年的妻子,他们共同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可是,他几乎毫无准备,玉琴成了他的另一方天地。

香妹睁开眼睛,莞尔一笑,说:“你还是去吧,免得人家说你。”

朱怀镜感觉香妹的笑容有些落寞。他不愿再多想,起身穿了衣服。香妹说:“你走吧,我想再躺一会儿。”她仍是笑笑的样子。朱怀镜越加感觉香妹心里一定不好过。他心头一硬,出了卧室。

儿子的房间虚掩着,朱怀镜忍了忍,还是进去拍了儿子脸蛋儿。琪琪见是爸爸,就缠住问作业。朱怀镜教了几道题,就说爸爸还要出去有事,等会儿妈妈来教你。说着这话,他就觉得喉头有什么哽着。他在儿子面前,心里更不是滋味。

从大门出去到龙兴大酒店只要二十来分钟。可他同玉琴说过,会晚些回去。现在还早,他就从侧门走。走侧门要绕一些小巷子,再经火车站广场,远了一些。

小巷子没有路灯,只从人家的窗户里透出些昏暗的光,路面坑坑洼洼,满是垃圾。朱怀镜低头小心地走着,生怕踩着地上的脏水。心想这才是真实的城市。

“兄弟,你掉了东西!”朱怀镜听到有人大声叫喊,知道不是叫他,就不答理。可有人在他肩头拍了一板。他回头一看,见是一位小伙子,精瘦马面,手中晃着个黄灿灿的链子,说:“兄弟,你掉了一条金手链。”

朱怀镜立即明白这是什么把戏了。荆都当地人叫这种骗术为杀猪,骗子手中拿的本是条假金链子,你要是贪便宜说是你的,他就问你要钱,说这金链子至少值两千元,你就给我一千元吧。你要是识破了,不想给钱,那你也别想走,马上会有一伙人围上来,将你全身搜光,说不定还会挨一顿死揍。朱怀镜平时只是常听人说起这事,说是骗子专拣那些不太清通的外地人下套,不想今天自己碰上了。他想完了,如果不老练一点,今天会很麻烦的。他突然想起这一块正是宋达清的辖区,就故作镇定,笑笑说:“小兄弟,这个你拿着发财吧。我告诉你,我还有很多金手镯,在宋猴子那里存着,你想要吗?你叫你那边的几个兄弟一同去,我保证送你们一人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