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子耶稣认识他的人谈他的言行(第12/33页)
耶稣的那句话——“但我要对你们说”——既不是出自我们这个民族的一人之口,也不是出自我们这个世界上的一人之口,而是由一群飞过迦南大地上空的六翼天使讲出来的。
他一再征引法律和先知们的话,但紧接着又说:“但我要对你们说……”
啊!那是烈火般的语言,那是汹涌的波涛,幽冥大海将之抛向记忆的岸边,这就是那句话:“但我要对你们说……”!
那是穿透灵魂黑暗天空的星斗!那是期盼黎明的失眠灵魂!
没有耶稣的讲话能力,没有他们的门徒的复述才思,是无法像耶稣一样讲道的!
我既无那种讲话能力,也没有那等复述才思。
请你们原谅我仅仅讲了一个头,却没有能力把故事讲完。故事的尾声尚未传到我的唇边,依然是飞在风飚中的一支情歌。
加大拉的乃缦
谈司提反之死
耶稣的门徒们四分五散了。但是,死神夺取他的生命之前,他把痛苦作为遗产留给了他们。他们像草原上的羚羊和狐狸一样被追捕,而猎手们的箭囊里依然装满了利箭。
但是,当他们被抓起来并被送上断头台的时候,他们笑迎死神,一个个脸上闪闪放光,神采奕奕,就像婚礼上的新娘。因为耶稣把痛苦作为遗产留给了他们,同时也把欢乐留给了他们。
北方有我的一位朋友,名叫司提反。因为他被带到市场时,高声宣布耶稣是上帝之子,当场被人们用乱石砸死。
当司提反倒在地上时,他伸开双臂,仿佛想象他的主人一样死去。他双臂伸展,酷似两个翅膀,他想借助于腾空飞翔。当他二目中的最后一线光明消失时,我亲眼看到他的双唇间绽出一丝微笑;那微笑就像冬天将逝时刮起的一阵轻风,恰是春姑娘即将到来喜讯的保证。
我该怎样描述那种景象呢!
为保卫存在于他身上的真理和我现在亲身感触到的真理,我一定当众高声宣布他是上帝之子。
在那里,我发现一个人站在我的身旁,幸灾乐祸地观望着被乱石击打的司提反。
那个人名叫扫罗,泰图人。正是他把耶稣交给了祭司、罗马人和众人,让他们用乱石将耶稣砸死。
扫罗是个秃头,小矮个儿,斜肩膀,而且面容丑陋。我不喜欢他。
我如今听说他站在房顶上阻止耶稣的脚步,他依旧可以走到敌人营中去,用行善训教和俘虏那些曾经与他为敌的人。
虽然我还是讨厌这个泰图人,而且听说他在司提反死之后去大马士革的路上被驯服了,但他的脑袋与他的心相比要大多了。因此,他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信徒。
但愿我错了。我的判断时常出错。
多马
谈先人的疑问
我的祖父是位律师。一天,他对我说:“我们遵从真理,但在真理清晰地显现在我们面前之前时。”
耶稣一召唤我,我便倾心于他。因为他的命令中有一种东西,比我的意志坚强。但是,我的意见藏而不露。
耶稣讲道时,围在他四周的人高兴地左右摇动身子,就像风中的树枝。我却留心细听,纹丝不动,但我由衷热爱他。
耶稣三年前离开我们,伙伴们也都四分五散,大都歌唱着他的名字,并在各民族间作他的证人。
在那里,我被称为多疑的多马。祖父的影像总闪现在我的眼前。我总希望着显示在面前。
我甚至不时地伸手去摸伤口上的血,这才相信自己确实受了伤。
但有那么一个人,心怀敬慕之情,头脑里却存疑团,只想做船上劳作的奴隶,不料依着船桨睡着了,做着获得自由的梦,直到主人用鞭子抽打他时,他才惊醒过来。
我本人就是那个奴隶,我也梦想着自由。但是,我依然沉睡在祖父的梦境里,我的肉体需要时光的皮鞭抽打。
即使在那位拿撒勒人的面前,我也是合着双眼,看不见自己的双手被锁在船桨上。
怀疑是受孤独压制的一种痛苦,甚至不知道信仰就是自己的孪生兄弟。
怀疑像一个不幸的流浪弃儿,虽然生母想拥抱他,但他还是小心翼翼、惶恐不安地退缩。
伤口愈合之前,怀疑是不会相信真理的。
我一直对耶稣复活怀疑,直到他在我们面前显身,我的手摸到他的伤口。
那时,我深信不疑了。此后,我才真正与自己的昨天告别,与先人们的昨天决裂。
至于我内心已经死亡了的东西,则也把对先人的记忆抹去了。我内心里活着的东西,必将只为基督耶稣而活着;耶稣曾经作为人和人之子活在我们当中。
就在昨天,人们叮嘱我,说我必须到波斯人和印度人中去传播耶稣的名字。
我要走了。从今天起,一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天,伴着黎明和黄昏,我都将看到我的主庄重地复活,我将聆听他讲道。
逻辑学家埃尔马丹
谈叛逆者耶稣
你要求我向你谈谈拿撒勒人耶稣,我的确有许多话要说。但是,时辰尚且未到。不过,现在我要向你谈的都是真理。因为任何谈话,如果不能揭示真理,那将是毫无价值的。
你瞧瞧那个叛逆者,会发现他反对一切法纪。你瞅瞅那个讨乞者,会发现他敌视一切私有财产。你看看那个醉汉,会发现他在那些流浪者中间兴高采烈。
他在他的国家里,既没有得到国民的体面,他在他的帝国里,也没有臣民权利。因此,他蔑视那个国家,鄙夷那个帝国。
他想象鸟儿飞翔在天空那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毫无责任地生活着。正因为这样,猎人们的箭想把他射中而使之掉在地上。
毁坏昔日城堡的人,能够逃脱落石的砸头之灾吗?
开启前人建造的水库闸门的人,能够挣脱被水淹的命运吗?
这就是规律。以为那个拿撒勒人破坏了这个规律,所以他和他的愚蠢的追随者便遭到毁灭。
有许多像耶稣一样的人,试图改变前定的轨道。但是,结果是他们被改变了,他们成了失败者。
你会发现城墙一侧生长着一株不结葡萄的葡萄藤,正在攀着石头而向上长。
假若葡萄藤自言自语说:“我将依靠自己的力道和分量捣毁这堵城墙!”别的植物听到后会说什么呢?毫无疑问,它们会讥笑它愚不可及。
先生,现在除了讥笑这个人及其迷路的门徒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