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词 我醉欲眠君且去(第2/2页)

但是,这种尖新狭窄的境界和心绪,却也是人不可或缺的一个后院。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滋味;朗照的月亮固然可爱,而抹上一层薄云的月,似乎更有一番情趣。人生需要紧绷的弓弦,也需要散漫的游丝。对于很多人来说,诗的句子太过于整齐,不如参差不齐的长短句更能描摹出那长长短短的心绪;诗的调子过于高昂,不如小红低唱我吹箫更适合在花前月下倾诉衷肠;诗的殿堂也太过于宏大,内心深处那一点小小的哀伤放在这殿堂里太过于尴尬。于是,人们需要一间小小的房间,这房间可以是优雅的书斋,也可以是脱俗的精舍,但更多的还是女子的闺房。这小小的房间里,也摆着纸笔,但是,纸不是写奏章用的整齐雪白的纸,而是印着暗花的薛涛笺;笔不再是写奏折时用的如椽大笔,而是写蝇头小楷的细笔,甚至是女子化妆的眉笔。因此,在词这间小屋里面,诗人们找到了另一个自我:一个步下了战车、脱去了铠甲、放下了投枪的自我。

太阳落下去了,月亮慢慢升起,万籁俱寂。诗人离开了白日里的喧嚣和嘈杂,无言独上西楼,变成了词人。我醉欲眠君且去,诗人在后院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