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蔺曼卿喝醉了(第2/3页)

蔺曼卿与吴贵法各自的郁积与烦忧,逃不过一双敏锐的眼睛,他们的一举一动风子尽收眼底。这些东洋女特工,其素质还真是超一流,一个比一个更像是疯子,更像是神魔。风子的心肠天生是蛇的心,蝎子的胆,眼看着蔺曼卿已不胜酒力,她就飘飘袅袅地舞过来,笑容满面,不停地给蔺曼卿敬酒,想让她出尽洋相。蔺曼卿来者不拒,一一笑纳,照单全收。

见吴贵法与战士们全开怀畅饮了,蔺曼卿一下子乐了,她端着酒碗,飘飘摇摇,高声吆喝,大家吃肉下手,喝酒自己倒,我就不一个个地敬兄弟们了!战士们异口同声地道,谢谢队长副队长!谢谢四小姐!蔺曼卿指着身后的几大坛子酒,你们要是真想让本小姐痛快,就把这几坛子酒都喝了!哪个要是藏着酒量,我可饶不了!

蔺曼卿抱起一坛酒,拿着个酒碗,迈着醉步,晃悠到蔡观止与风子面前,冲着他们幽幽地说,蔡观止同志,三少爷,蔡大公子,听说你的酒量比我好,是海量,三碗不过冈,不醉之量,今天为什么不喝?还有你,叫什么来着,对对对,水倩小姐,水一样的女子,你也会喝酒吗,对对对,你一定会喝,不会喝酒,只会喝水,算什么女人,算什么鸟女人!酒才是好东西,水他妈的算个鸟!来,本小姐我敬你们一杯,我知道,你们做夫妻是假的,你们那个孩子也是假的,反正不是蔡大公子亲生的……

英姑上前去扶蔺曼卿,轻声对她说,副队长,你喝高了,不能再喝了。蔺曼卿一把推开英姑,继续说下去,我没醉,没喝高,是你们醉了,你们喝高了!蔡观止,你要还是个男人,就陪我一起喝,你一坛,我一坛,我们将自己的这坛酒全喝光了!还有你,水倩,也一起喝。对了,你的那把红伞真的很漂亮,像东白山顶峰太白尖的那朵最美丽的巧云……你带来了吧,你一定带来了……不管了,我们现在只管喝酒,将这几坛全喝光……

政委楚天舒与参谋长李雅琪突然出现在仙姑殿内,他们铁青着脸,一声不吭。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沉闷得令人窒息。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楚政委那张黑着的小白脸上,连大队长吴贵法也不例外。蔺曼卿抱着个酒坛,拿着个酒碗,碗中的酒清亮亮的,她的酒似乎也醒了一半,冲着他们笑嘻嘻的,嘿嘿,政委,参谋长,瞧这酒多香,要不,你们也来一碗?楚政委再也忍不住了,勃然大怒,像一头刚从丛林中钻出来的老虎,怒吼一声,够了!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简直就是一伙从五指山上下来的土匪!

吴贵法沉默不语,像一个火药罐子一样闷声不响。看得出来,刚才喝足了酒,升腾起来的那抹血红正在渐渐消失,脸色变得像深夜的天空一样乌蓝铁青。那是一种铁的颜色,火山爆发的前兆。当惯了山大王,过惯了花天酒地的生活,一直以来,新四军那种铁一般的纪律,清淡的苦日子,还真使他感到有那么一种压抑而烦忧,楚天舒骂他们是土匪,对他们这些来自雄踞山寒的人马,分明还没有消除那种来自骨子里的歧视,这深深地戳到了吴贵法的伤口与痛处。是可忍,孰不可忍!

顷刻之间,火山终于爆发了,第一个发作的是林中虎。这个林中虎,原是林中豹的亲弟弟,雄踞山寨的四当家,林中豹牺牲后,他接替兄长当了新四军独立纵队第一支队长。兄弟俩不仅长得印版印出,而且脾气也一样的火爆,简直可以这么说,林中虎就是林中豹的化身。只见已有三碗酒落肚的林中虎也黑着一张红脸,借着酒劲虎虎生威,一步一步地朝楚天舒直逼过去。楚天舒一脸惶恐,颤声惊叫,你……你要干什么?林中虎依然朝前挺进,楚天舒倏然拔出手枪,朝天鸣了一枪。随即,他又调转枪口,对准了林中虎。林中虎也蓦然拔出驳壳枪,与楚天舒对峙。李雅琪厉声喝道,混蛋!反了天了!都给我把枪收起来!林中虎他们依然无动于衷,吴贵法火了,吼叫起来,林中虎,你耳朵被狗毛塞牢了?没听见李参谋长的话吗?把枪放下!

林中虎悻悻然收起了枪,楚天舒也把枪插进了枪套里。吴贵法冲着林中虎沉沉地吼叫,绑了。早有两名战士上前,欲绑林中虎。林中虎大呼,凭什么只绑我?是他先掏的枪,是他先要打死我……吴贵法怒不可遏,高声叫道,绑了!那两名士兵将林中虎绑了,绑在一根柱子上。吴贵法咒骂道,也不睁开眼睛瞅瞅,人家是堂堂的政委,你算老几?将我们雄踞山寨众兄弟的脸都丢光了!话音未落,吴贵法拔出手枪就瞄准了林中虎的脑壳,何秀清与英姑几乎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啊?李雅琪也惊得花容失色,颤声道,吴大队长,你这是干什么?

何秀清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想要夺吴贵法手中的枪,说时迟,那时快,吴贵法也将枪收了。吴贵法朝楚天舒走过去,幽幽地道,楚政委,人就交给你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吴贵法言毕,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楚天舒被晾在那里,愣头愣脑地,茫然不知所措。李雅琪上前给林中虎松了绑,冲着他低声道,还不快走,等着送你关禁闭啊!林中虎冷冷地瞅了一眼楚天舒,头了昂,胸一挺,气呼呼地走了。

一阵香气飘来,火堆边坐下了一个女人,这是个很漂亮、很性感的妩媚女子,她没有穿军装,很随意地穿着休闲服,风衣脱去了,短衫和裙腰之间露出一段诱人的胴体,闪烁的火光使她好像有些扑朔迷离,不可捉摸。这个女子就是风子,她对着蔡观止甜甜地微笑。她仰起头,幽幽地问,我漂亮吗?他嗯了一声。她又问,比起洋子小姐来,怎么样?他悻悻然道,你们东洋女子,没有一个不妩媚的,帝国之花呗。她脱口而出,那你喜不喜欢?他不便拒绝,当然喜欢啰!她朝他贴上去,要不要我陪你?蔡观止一听风子要来真的,忙打退堂鼓,风子小姐,别忘了这是在东白山!

风子也不敢进一步造次,他们就默默地坐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过了许久,风子忽然对蔺曼卿激赏有加,白天那个喝醉了酒的女子,就是你的未婚妻?蔡观止点了点头。风子眼中闪烁着梦幻般的光彩,目光无限神往,幽幽地道,别看她有了几分醉意,她还真是海量!她可真漂亮!她才是真正的华美!可是,她为什么又被人称为妖精呢?莫非她就是传说中在森林里修行千年的灵狐,哎,你说她身上有没有那种狐骚味?还未待他回答,风子就哈哈哈地顾自大笑了一阵子。

蔡观止一下子涨红了脸,舌头有些打结,有……没有……我怎么知道?她穷追不舍,咦,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他道,我还没有与她有过实质性的……亲密接触,怎么知道她有没有……狐臭呢?风子又笑起来,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再没问什么了。他们是来山洞里安装发报机的,坐了一会儿,蔡观止提醒不可在此久留,风子点了点头,他们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