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克莱尔(第5/5页)

他翻了个身,抱住我裹严的身体,我感觉很重。“再过几天,就会没事的,”他说着,亲了亲我的耳朵,我浑身颤抖,“她就要回大学见朋友了,等她完全适应了,摆正观点,就没事了。你等着瞧吧。我是说,反正就像你说的,永远都不会有好时机来告诉她这件事,但你必须说。”

“我希望你是对的。”我说。凯特琳身上有一些东西——不只是她的瘦弱,她的疲惫,或她静静的悲伤——我当然归因于我的诊断结果,都是因为我,不是吗?几个月前,我会解释清楚,但现在不行了。读懂表情的微妙含义,对我来说变得很困难,我只好靠猜测,或者希望他们说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可是,还有一些事——为了保护我,凯特琳藏着一些事——一些别的事。

格雷戈朝我探过身子,按了下什么东西,屋里变黑了。我感觉,他的手在被子下摸索,打破我的防御,放在我肚子上。我们没发生性关系。我们已经几年……没有过了。上一次还是初次诊断那天,当时还不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不过那时候,也更多是因为伤心,而不是激情——我们只是紧靠着对方,希望一切都会不同。格雷戈还在希望,还在期待。我总在想,我会坚持到最后一口气。可有时我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我爱你,克莱尔。”他非常平静地说。

我想问他,我病得那么重,他怎么可能还爱我。但是,我没问。“我知道,我爱过你,”我是这么说的,“我知道……”

格雷戈又抱了我一会儿。然后,他又翻身躺到他那边,我觉得冷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真正生病起,我就开始躲着他。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场病拉开了我们的距离。或者,是不是我——真正的我——想让我们都不用承受分离的痛苦。不过,无论理由是什么,都是因为我。我闭上双眼,感受到眼皮外的亮光。我记得我对他的爱,我记得那种感觉。但是,当我回首这段时光,似乎这些都发生在别人身上。如果我现在赶他走,那从长远来看,也许这些记忆的伤害能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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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欧洲人常食用的一种早餐,即燕麦片和巴西果等干果的混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