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述的闲情与野性(第3/3页)
关于对后世的影响,我们当然可以容易又方便地指出:《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老残游记》乃至《孽海花》都不免学步于《儒林外史》这个“普通法式”。如果不囿于题材之别,连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侠传》恐怕都是直接蹈袭此一规模的作品。但是,它的“没有布局”、“拆开来自成一篇”、“斗拢来可长至无穷”,果真那样易学又方便么?20世纪以后的小说家不得不这样问。
不可承受的
失落了书场传统及其语境的小说家,倘若试图“再造”或“重现”一个由章回说部所建构出来的叙述,恐怕会有山高水远、道阻且长之叹;他的读者已经失去了观赏走马灯的兴致。即使这部走马灯的每一面都自成段落,连缀起来又可至无穷,恐怕仍无法挽回读者们的视线。因为走马灯的趣味太“闲”,一部毫无布局、毫无结构、渐行渐远渐无穷的走马灯又太“野”,现代人对小说叙述的容忍力无法承受这样的闲情和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