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第二章 孙膑庞涓联合作战(第10/13页)

话音落处,那汉朝擂台上猛地连跺三脚,力道之大,竟将擂台震得剧烈抖动。观众齐声喝彩道:“好壮士,擂主就是你了!”

那汉将拳头擂在胸上,沿着台沿边走边跺脚,将台子震得哗哗直响,声如洪钟:“哪位壮士上来一试?”

众人皆为他的威势所震,无不后退数步,面面相觑。

张仪原与胖伙计站在最前面,后人这么一退,竟将他俩孤孤地抛在台边。胖伙计见状,急退几步,张仪却是浑然不觉,仍拿两只惺忪的醉眼望着那汉。

胖伙计急了,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衣袖:“账爷,退后一些!”

张仪却是猛然一挣,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回头生气地盯他一眼:“退什么退?”

观众皆被他的醉样引笑了,起哄道:“这位壮士,不退就上台呀!”

张仪当真挽挽袖子,作势上台。众人见他醉成那个样子,越发哄笑。

张仪两手扒住台沿,试着跳上台去,连试几次,都未成功,引得观众更是起劲,即使台上的擂主亦张开大嘴,乐不可支。

张仪朝手心唾了几口,运运气,两手按住台沿,朝上猛地一蹿,刚刚爬到台沿,胳膊肘儿却是一软,身子一晃,竟又跌下台来。

众人笑得更加厉害。

张仪从地上爬起,拍拍手,瞧瞧台子,转对胖伙计道:“嗨,我说胖伙计,今儿账爷喝高了点,来来来,且扶账爷上去,看账爷如……如何赢……赢他!”

胖伙计托住张仪的屁股,朝上一托,台上擂主也伸手相助,抓住张仪的一只手,轻轻一提,将他拖到台上。

张仪被壮汉拉到台上,身子连晃几晃,总算稳住。

台下起哄道:“这位壮士,上前打呀,将擂主踹下去,你就是姑爷了!”

“姑爷?”张仪似是不明白,走到台边,问胖伙计道,“账爷问你,何为姑爷?”

胖伙计伸开两手,朝他叫道:“账爷,莫要问了,你要下来,这就下来,有小的接着你呢!”

张仪连连摇头:“去去去,账爷既……既然上来,哪……哪有下……下去之理。”退后两步,摆开架势,拿眼瞄向擂主。

那汉后退一步,却不应战,只将两手袖起,两眼望着他,呵呵直乐:“你是账爷?”

“账爷怎么了?”

那汉哈哈笑道:“账爷是做账的,到这台上却是为何?”

“废……废话少……少说,账爷既然上来,就是打……打擂!”

“哈哈哈哈,”那汉又是几声长笑,“就你……也要打擂?”略一运气,全身筋骨格格直响,“说吧,你想怎样下台?”

张仪摆个姿势,身子又是一晃,揉揉眼睛,看一眼壮汉:“你……你是擂……擂主,就由你说!你想如何下台,在下随……随你!”

壮汉复笑起来:“还是随你吧,免得大伙儿说在下欺负你了!”

张仪微睁一双醉眼斜看一下壮汉,朝台下拱手道:“诸位听……听到了吗?擂主方才说,他……他要随……随在下,好好好,随在下就随在……在下!”转向那汉,“我们比试三场,谁赢两场,算是擂主,若是连输两场,就自己下台!”

那汉看一眼张仪的醉样,权当是逗乐子,笑道:“好好好,在下依你!”

张仪又道:“第一场,比……比力气!”

那汉听说是比力气,当下笑道:“好好好,在下依你!只是……这力气怎个比法?”

“掷物吧,谁掷得远,自是谁的力气大,你看如何?”

那汉笑道:“这个自然,掷物就掷物!说吧,掷什么?”

张仪从袖中摸了半晌,终于摸出他在鬼谷中自做的羽扇,从上面抽出一根羽毛,拿在手中:“就掷这个!”

众人见是掷一根羽毛,哄笑更响。

壮汉看看羽毛,愣怔一下,想反悔,却已有言在先,只好硬起头皮:“掷就掷!”

壮汉接过羽毛,朝空中拼力掷去。羽毛也怪,力气用得越大,掷得过高,愈是掷不远。那根羽毛经他这么一掷,非但没有远去,反倒在他的掌风带动下,连飘几飘,落在自己脚下。众人见那羽毛又飘回来,更是一番哄笑。

张仪走过去,趔趄一下,捡起羽毛,朝空中轻轻一抛,拿扇子一挥,一阵劲风拂去,羽毛飘飘荡荡,竟是落在一丈开外。

张仪回身,朝壮汉连连抱拳:“谢仁……仁兄承……承让!”

那汉嚷道:“你小子使诈,再比!”

张仪吃力地点头:“这……这个自……自然,说……说好比……比试三场,三……三局两胜!力气比过了,下一局比……比什么呢?”抓耳挠腮,似在寻思如何比试。

壮汉担心再上他的套,张口急道:“莫要想了,就跟刚才一样,实打!”

张仪略一思忖,点头道:“这个自然,打擂台,当然是要实打的。在下问你,若是实打,如何论断输赢?”

“谁到台下,谁就算输!”

“这就是说,无论打与不打,只要到台下,就算输了?”

那汉想也不想:“这个自然。”

张仪不假思索道:“何时算是开始?”

“在下是在打擂,早就开始了。”

张仪醉态可掬,挠挠头皮:“这个是了,在下喝多了。”

看到张仪醉成这个样子,观众无不哄笑。

那汉看看张仪,露出一身肌肉,摆出个姿势:“在下知你喝多了,让你三十拳。绝不还手,若是三十招之内,你将在下打到台下,就算在下输了!”

张仪连连拱手:“在下谢过了!”略顿一顿,摇头说道,“不过,‘算输’不能是输。打输才是输。”

那汉一怔:“好好好,就算是打输!”

张仪又道:“‘就算是打输’亦不能是输,打输才是真输。”

那汉被他弄蒙了,气得直翻白眼:“好好好,去掉那个‘算’字,真打真输!”

“这就是了!”张仪摆出架式,迈起醉步,绕他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看得众人皆将心悬在嗓子眼里。

那汉更是急得上火:“你这账爷,快出拳呀!”

张仪却是打个趔趄,停住步子,歪头望着那汉。

那汉急道:“为何不打了?”

张仪瞧瞧台子,摇摇头,不屑地说:“把你打下这台,算不得本事。”

那汉怒道:“若依你说,如何才算本事?”

虽是冷天,张仪却似内中燥热,复从袖中摸出羽扇,连扇几扇,慢悠悠道:“我且问你,将人由高处打到低处难呢,还是将人由低处打到高处难?”

“这还用问,当然是由低处打到高处难!”

张仪指着擂台:“你要在下将你从这个台上打到台下,既然不难,自然不算本事。既然不算本事,在下为何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