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载誉而归(第6/6页)
“嗨,这算什么事呢,明明是正大光明的来历,现在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汪朝宗说:“也不能这么说。盐引银子虽说是打圣祖爷手里留下的成例——御驾亲征噶尔丹,全凭着盐商在后面银子像流水一样捐输。不过毕竟法无明文,说起来是圣祖爷对咱们盐商的体恤,认真计较起来,还有王法管着,有些事说得做不得、有些事做得说不得嘛。”
鲍以安说:“老汪,这么着,我念,你执笔。这本账只有天知地知,咱们四大总商知。”
汪朝宗和马德昌都点了点头。
马德昌主动起身,走到窗边去把风。
汪朝宗缓缓翻开账簿,一页一页地翻动着。
账簿上记录着前任盐政现湖广总督高恒的名字,记录着已经死去的盐政尹如海和还活着的盐运使卢德恭的名字,也记录着现任盐政阿克占的名字……
鲍以安凑到汪朝宗耳边,汪朝宗一边听,一边悬腕提笔在账本上续写下一行行名姓:江西布政使余靖,性喜书画古玩。南昌知府孔密,银子专存京城四十胡同裕隆银号。江西建昌府知府杜知节,好女色……
汪朝宗停住笔:“老鲍,你不糊涂啊!”
鲍以安红了脸:“你这是夸我吗?”
马德昌回眼望着账本,他尽力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神里却难掩关注。
这大半天,萧裕年一直似睡非睡地半躺着,旁边的侍女轻轻地为他打扇,间或还用手绢轻轻擦去他嘴角流下的口水。
突然,他的两道白眉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