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刺激:在恐惧中快乐(第5/5页)
随着最后工作人员字幕单的飞过,直播顺利结束了,一瞬间,现场的所有人员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屋子里出奇地安静,这一瞬间过后,压抑了很久的掌声终于爆发出来,大家一个多月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
那一个中午的北京,景致与空气格外迷人,在台里简单吃过几口饭,我就匆匆回家了。我知道,一段日子以来,我的内心一直紧张,而家中的母亲和妻子一定比我还要紧张,这下走出考场,我该回家和他们去分享紧张后的轻松与快乐了。
那一个下午,我和家人在京城四处闲逛,和周围人一样,两面小红旗在手中拿着,看着人群中一张张喜庆的笑脸,我的快乐也在空中飞。从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对中国的明天信心十足,就为今天这人群中的笑脸,中国也该创造美好的未来,因为中国的老百姓实在太不容易了!
不停地有电话打进我的手机,好几位极有本事的外地记者开始了对我直播后的国庆采访,对最初的两位记者,有一句话我说的是一样的:五十年已经过去,最重要的还是明天,我们都该想一想,十年后,我们将在怎样的中国和怎样的心情中去庆祝共和国六十岁的生日呢?这之后,我便把手机关了,在国庆的那一个下午和焰火点缀的晚上,我只想放松地在人群中游荡。
1999年12月31日~2000年1月1日,现场直播二十四小时特别节目《相逢2000年》
澳门回归的直播刚刚结束,我们就投入到这次人类迎接新千年的直播准备中,即使这样,面对二十四小时的直播,我们满打满算也就有八天的准备时间。
紧张得有些惊险,一直到直播开始前,我们的心才算有了底。如此短的准备时间,最后一切还算顺利,说明中央电视台面对大型直播节目越来越多了些平常心。
从我本人来说,内心深处并不希望这次直播的观众特别多。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但道理很简单:这一夜千载难逢。有可能的人们都该走出家门,去人群里、去迪厅、去酒吧、去山顶、去海边……无论哪里,去玩去狂欢。而如果我们的观众多了,则意味着,太多的人又是守着电视过的千年交错那一时刻,这有些太过平淡了。
新千年的第一天,去和“天”与“地”联络一下感情,外表有些轻松,内心却很度诚,只是怀中的儿子未必知道:干吗不在家里待着?
不巧的是,我却必须守着电视过那一神圣时刻,圣火点起,钟声敲响,我只是和身边的水均益握了一下手,便又聚精会神地看着监视器,因为那一时刻我们的任务是:如果直播信号出现问题,我们要立即在演播室开侃。
您看,如此紧张的状态,我又怎么来得及感叹千年已过呢?
我直播的段落结束时,已是2000年1月1日的凌晨1点多,在台里又待了一会儿,两点半的时候走出电视台大门。
新千年的第一个凌晨,北京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狂欢的人们制造了这难得一见的凌晨喧闹。这种情景,让我深深地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生活味道,由于国庆五十周年加之澳门回归和迎接新千年,我竟有四个多月的时间是处于直播的巨大阴影下,而2000年的第一天,我终于可以放松。虽然很短,但已很满足。
在我们台门口,刚才还热闹非凡的中华世纪坛已经安静下来,而在不远处,两辆车撞在了一起,双方正在争执。毫无疑问,新千年的第一天,和往日一样,有人欢歌,有人不如意,所谓辉煌庆典不过只是一瞬,过去了,生活又恢复原貌,继续像水一样向前流动。
回到家中,立即将自己放倒,再睁眼已是1月1日的上午10点,北京没有阳光,但心中的阳光多了起来,之后我带着家人去了天坛公园和地坛公园,并吃了一顿功德林的素斋,这千年第一天也就溜走了大部分。
晚上回到家,拿起《北京晚报》,看到上有《2000年第一纪录》,看着看着,却突然发现,自己也榜上有名,我成了中央电视台在2000年第一天出现的第一位主持人。
仔细一想也真是,世纪坛直播一结束,画面切回演播室,我向观众问了2000年第一声好,可有趣的是,我对这一纪录毫无知觉,这纯属无心插柳误打误撞,一不注意,拿了个第一。
但这个第一并没什么意义,纯属巧合而已。新千年的大幕已经拉开,在未来的几十年中,中国电视的现场直播将是一种怎样的发展道路?又将会怎样让人满意呢?更重要的是:中国又将怎样?
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