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前身(第2/2页)

至深即清凉。

我看到嵌在墙上的一块碑,不知谁人所书,上写“般若船”。

我更愿意把这三字解释为,“般”字“若”是“船”字,只差右下角那么一点,就与浩瀚大水无缘,永远这边,而不能去到那边。或者永远只得在那边,而没有这边。

“轰——隆隆!隆隆!”我加上你,等于他。你的手在我手中,宛如一柄石斧……把黑暗砍成碎块,巨大的光束投过来,在这巨大的光束下,我看到附近学校里的两个学生接着吻,光束像一辆铲车把他们铲起,飞快地抛掷在寂静之中。杏黄的蝴蝶不见了,他踢着从车窗里扔下的罐头盒(这个想象中的我),一蹦一蹦离开加号,跳上毫无节制的等号,做出一个保持平衡的姿势。而月光如水。

既然与船无缘,那么,就改乘火车吧。

于是,一个月明的晚上,我乘上火车,离开苏州。这是个该与家人团圆的日子,我却和他们分别。我曾无数次地离开苏州——去去又转来——这次很难忘记,因为在火车上,我的钱包被偷:那些自我放逐的本钱。但也就在这一个月明的晚上,我把苏州之外的一切地方都看作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