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自爱才心安理得(第6/8页)
按进入牌局后,自动抛上三颗骰子,牌一翻开,不知打哪一张,犹豫了一会儿,有个男声,打了一个呵欠,用国语说:“好慢啰,很想睡觉。”
另一女声以福建话说:“喂,等很久了,你在生儿子吗?”
终于打出一张不要的,对方说:“我要碰!”
上家来张牌,文字问要碰还是要吃,放弃了,又摸到一张好牌,把不要的一扔,对家又叫出:“我糊了。”
字幕打出:庄家一台、门清一台、花牌一台,总计三台,最后算上分数。
等到下局,自己吃了,对方的女声叹道:“唉,输了,你这心机鬼。”
下次又被吃了:“唉,我又输了,你会不会不好意思呢?”
忽然出现一只牌,自摸了,屏幕一声大爆炸,得分甚多,再来又吃了,连庄拉庄。一得意,打出一张,又输光,台湾牌的原理是要学会忍,一忍就流局,下一铺又有赢的机会。
但是,你会自摸,别人也会,糊的女子娇声娇气:“我可以去Shopping(购物)了,好高兴唷。”
这时,老婆走进来,惊闻女声,以为藏了一个情妇,惊嘘一场。
又见蕨野
去神户的“飞苑”吃三田牛,总是人生乐事。(蔡澜语录)
去神户的“飞苑”吃三田牛,总是人生乐事。
神户是个大都市,不养神户牛,每年比赛一次,由周围的农场派出牛来参加。得奖最多的,是三田。说神户牛最好,应该说三田最好。
每回来这里,老友蕨野都会劏一头得奖的给我们吃,用备前炭,保持热度又不会爆炸,为最高级,蕨野说:“好牛肉,要自己烧,别人为你烤了,你一定不会满意它的生熟度。”
吃过的,都大赞:“一生之中,没吃过那么肥美的牛肉。”
不但肉好,蕨野奄尖,只挑最高级的米,自己种的,种得疏,米虫给风一吹,都掉到水稻田中,不会传到另一棵稻,所以他的米,只炊饭之前才磨,也只磨去一小部分的表面,留着米香。另外一大碗汤用牛骨熬出,清澈得很,牛味重,加上自己种的无水蔬菜,这一餐,是完美的。
团友之中,有一位廖先生,每年过年都跟着我去吃,已十四年了,他有个儿子,由小看到大,立志当厨师,我答应他,在日本找到打武士刀的师傅,为他打造一把完美的厨刀,但那师傅久久未交出作品来,等得不耐烦,向蕨野说这件事,他静悄悄地去厨房找出他那一把,也是武士刀师傅打的。送了给廖公子,完成了一桩心事。
光顾了十多年了,餐厅愈装修愈新颖,里面挂着多幅名人的字,有金庸先生的墨宝,还有《带子雄狼》作者小池一夫的一张画,我很喜欢,蕨野要拿下来送给我,不能夺人之美,回绝了。
走出门口,看三田牛奖状,每头牛的鼻子都不同,印了牛鼻印,以此作证,团友们纷纷拿出相机,和笑嘻嘻的蕨野一起,拍了一张。
把小摊搬来
不能到小摊,只有把小摊搬来。可以和关系良好的酒店商量,把所有小食买到餐厅享用,或者,把整个小贩摊叫过来在餐厅中摆,也是一个好办法。就那么决定,下次和大家一起去。(蔡澜语录)
在我们这种年龄的阶段,看风景,没有吃吃喝喝来的充实。
对福建的大餐厅不能期望过高,各类传统佳肴已经失传得七七八八,自己得多加努力,与师傅再三商讨,才能吃到一些好菜,这种情形,在汕头也一样的。
小吃呢?不会变得太多吧?薄饼炒面每餐都试,都不行,只有在街边档才能找到。
厦门代表性的小食还有三样:一、沙茶面。二、米粉羹。三、面线糊。
沙茶面的汤汁滚了一大锅,所用的沙茶酱和南洋及潮州的不同,带点辣,有独特的风味,把油面往汤中烫一烫就可上桌。
配料自选,有点儿像香港的车仔面。最受顾客欢迎的是猪肝。厦门人吃很多很多的猪肝,一点儿也不怕胆固醇。把猪肝白灼了,铺在沙茶面上。只叫一份,量极多,至少有二十片。
猪腰、鸡肾和鱿鱼,也多人吃,不够蔬菜的话可以灼一堆豆芽,一毛钱而已。
其他配料有大肠和生肠,卤鸡蛋或煎鸡蛋等等。厦门人煎鸡蛋煎得两端尖尖,中间凸了出来,乍看之下,像个水饺。
米粉羹用浓汤渌米粉,面线糊则将面线煮得稀巴烂,吃时和沙茶面一样,配料任叫任加,大量猪血,则是赠送的。
从酒店散步到后面的定安街上,这种小摊子极多,一早开到深夜。徐胜鹤兄和我两人早中餐和消夜,都是吃这三种东西,说也奇怪,百食不厌。
如生番一群人冲进店里,小贩一定给我们吓死,街边档固然好吃,但做不了团体生意。不能到小摊,只有把小摊搬来。可以和关系良好的酒店商量,把所有小食买到餐厅享用,或者,把整个小贩摊叫过来在餐厅中摆,也是一个好办法。就那么决定,下次和大家一起去。
客家人
到现在这些土楼还是高企,充分表现出客家人的智慧,不得不佩服。(蔡澜语录)
很多人都说客家人是东方的吉普赛人,到处流浪做客,故称客家。
这个说法不太正确。是的,他们由异乡而来,但并非因为他们没有家,非在各处奔波不可,而是他们的祖先想要寻找一块世外桃源,避免战火而已。
最早,他们都是中原人士,这一点从他们的族谱可寻,客家人一远走他乡,最重要的行李,就是他们那本族谱了。
从族谱中的发现,客家的祖先并非全是张三李四,而是中原的贵族;他们的流浪也并不一定是被迫,而是出于自动,从某种程度上讲是一种自我放逐。
只有成群结队,才不会被逐个消灭,旧中国社会的排外思想是可怕的,这些做客的人一住下就不会走,分薄了土地,一定把他们赶尽杀绝。
代代相传之下,客家人的遗传基因逐渐改变,培养出他们融入别人社会的本领,那就是他们的语言本能。
客家人是语言专家,他们说任何方言,都没有客家腔调,不像江浙人永远保留乡音。
在那种自我放逐的途中,有很多客家人已被各省人士接受,住了下来,不再跟大队去寻找乌托邦了。
继续前进的客家族群,终于落脚于江西、福建和广东。为什么选这些地方?我这次到了龙岩才知道。
四面被高山围绕,交通非常不便,敌人很难攻得进去,客家人在龙岩定居之后依山耕种,终于有自己的家园,不必处处做客了。
但也要不时防御,他们盖起了方形和圆形的大屋,众人住在一起,大家互相照应,这些独一无二的建筑,就叫土楼,有如民谣所唱:“高四层,楼四圈,上上下下四百间;圆中圆,圈套圈,历经沧桑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