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从诺拉到博祖姆(第11/11页)
十二月八日
昨晚到达博祖姆,又回到可通车的公路上。就此我们旅行的这一长篇章节便告一段落。朗布兰的车就是要在这里接我们,送我们去阿尚博堡。三周前,按总督的意思,我从卡诺给他写了封信,告诉他我们到博祖姆的日期;我们早到了一天。我们应该分两站走完最后这段路;但清晨四点就从巴塔拉出发,一点就到了奎格雷,天黑前还有时间走完距目的地的二十公里,我们便决定三点左右又出发了。心中急不可待,下了轿,我们几乎小跑着赶了一段路。一上午,景色单调至极。结籽的铁线莲属植物——毛茛或侧金盏花(尚未到花期)及含苞待放的芍药(像在哈德良堡121附近)。从奎格雷起,非常漂亮的花岗岩石,甚至形成高高的隆起,有时和枫丹白露森林里的隆起一样。每当风景有了形,有了轮廓界限,趋于一定的格局,就会让我想起法国的某个角落;不过法国的风景总是构建得更精致,更清晰,具有一种更为特别的优雅。于是,快到奎格雷时,渡过的一条河,之后大树下流淌的河水,阻挡水流的岩石,河边延伸的一段路,这一切让我们喜不自禁地笑着说:简直以为身在法国!
到达博祖姆感觉非常美好。分区区长伊夫·莫雷尔在等待我们。他不听别人对他说什么,只顾自己连着重复了六遍同样的话——不过他一点不蠢,我觉得他的判断常常很准确,而且,尽管语速太慢,讲的东西却颇有意思。
在他借给我们的一期《巴黎评论》(还有各种花花绿绿的报纸杂志)上,有篇苏代的文章(八月一日号),肆意抨击《布里塔尼居斯》122。这一出色的剧作,他却认为“既无诗情,也无思想”,这位不能容忍对雨果甚至戈蒂耶稍有微词的人,却如此诋毁拉辛,真有点令人恼火。(见第七章附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