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2/2页)
从文学的领域来说,这种被文化建立并无限放大的欲望和需求,并不是今天才被我们感知并认识的“新东西”。实际上,歌德笔下的浮士德,就是一位欲望化的资产阶级主人公。按照伊格尔顿的说法,莎士比亚在《威尼斯商人》和《李尔王》中,也将这种文化视为一种过剩物,一种超过严格生活所需的过剩物。李尔王的女儿就是这样一种过剩性的牺牲品,正如她那残酷的宣言所总结的:需求是没有理由的。在西方,对这种过剩性文化机制展开最严厉批判的当属尼采。他甚至模仿上帝的口吻对我们警告说,地球有时也会生病,其中有一种病,就叫做人。这是当代企图通过极端的反人类观念,来主张自然权利的形形色色的文化虚无主义的重要源头之一。这当然是对尼采思想的有意曲解。
雷蒙·威廉斯曾经正确地指出,文化在自由资本主义全盛时期所发挥的那种作用,是解决问题的重要手段,而今天它成了问题本身。这个曾经呵护我们成长,指导我们应对和改造自然、使人成为人的文化,如今正在迫使我们付出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