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苦肉计卧底毒窝(第16/18页)
“好玩儿不?”邢猛志笑着问。
高久富使劲点点头,睡意皆去。回村里两天了,可算是开口福了,兔子、土鸡、獾尝了个遍,今天一大早又被拽起来去打兔子,他真没想到,接驳一条细金属线比枪还厉害,过往的兔子、土鸡触电即倒,可省事了。
“真是各有各的道啊,这地儿都能捡钱,一只送市里饭店得多少钱啊?”高久富问。
“七八十不等,大个的有时候能卖一百,便宜时四五十也卖。”邢猛志道。
“哎哟,赶上公务员了啊。哈哈。”高久富道。
“还是不行啊,受气候影响大,比如昨天大雾,基本就没动物出来,雨雪天气也不行,只能弹弓打。天气再差点,车都上不来。这活也就挣个零花。”邢猛志拿着破旧的望远镜看着,又道了句,“这玩意儿有点危险,森林警察又老抓,等有人上山就得赶紧走。差不多了,等会儿前头可能还可以打着几个。”
很专业,也很专心,高久富悄悄拽拽葛二屁,对回头的葛二屁张嘴说话,只有口型没有声音。不过葛二屁看明白了,意思是:该回去了。
葛二屁的“二”就在这儿了,挠着腮,吧唧着嘴,明显舍不得。气得高久富狠狠捅了他一拳,葛二屁又笑了,得意地告诉他:“早晨是兔子回洞、土鸡出窝的时候,我们收了线再打几只。”
“哎呀,我去,你们俩祸害得这片可以了,咱有点同情心成不?非把人家这块的动物赶尽杀绝啊?”高久富找着说服理由。
葛二屁立时反驳:“你吃的时候咋没提同情心?”
“滚。哎,猛子啊……”高久富干脆直接劝了。
“嘘——”邢猛志又把他的话打断了,葛二屁也看到了,是只羽毛鲜亮的土鸡扑棱棱飞到了路中间,恰好躲开了埋伏的电线,钻进了路另一侧的草丛里。邢猛志使着眼色,和葛二屁同时拉向了门把手,轻轻拉开,葛二屁嘬嘴“嘘嘘”两声口哨,土鸡一回头,葛二屁手离弦惊,“嗖”一弹弓射向目标,子弹被灌木挡住了,土鸡身上中弹未伤要害,扑棱棱低飞了起来。
嗖一声,邢猛志的弹弓出手。刚伸头往前飞的土鸡嘭的一声中弹,像块石头一样直坠到地上,动也不动了。
高久富在车里看得目眩神迷,都惊呆了。知道葛二屁就够厉害,没想到还有更厉害的,葛二屁只能给他当助手。
“时间不早了,放电,抽线吧。小心点啊。”邢猛志道,小心翼翼地拔了电瓶线,把线接地。葛二屁拔着一根一根支杆,绕着金属线,喊道:“孬九,捡兔子。”
“真有两下子啊。”高久富悻然道了句,捂着领子,从车里钻出来了。
天寒地冻的山里,此时冉冉升起的太阳像是给大地洒了层金光,远处是云山雾罩,近处是翠柏枯草,云雾在渐渐散开,空气新鲜得几乎要炸裂肺腑。高久富沿路走着,不一会儿捡一只,不一会儿又捡一只,连他都喜欢这充满惊奇的生活和环境了。
上午拉线不到两个小时,打了九只兔子。三人掉头回返,等日上三竿回到了住地,沿途又用弹弓敲下来三只土鸡,哎呀,这收获可是满满的。三人在车上商量着中午吃清炖还是红烧的土鸡,连高久富也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不过好日子终究不会长远。面包车驶近住地村落,那是一个在晋阳邻市大寨县龙汇乡已经接近废弃的自然村,除了捡山货和养蜂的已经少有人来往。邢猛志远远看到了一辆泊在村里的越野车,脸上掠过不易察觉的笑容。看来有人的耐心不够了,亲自来了。
“孬九,是你告诉平哥我们在这儿的吧?”葛二屁愤愤道,大哥来了,那好日子该结束了,又得回城市讨生活了。
高久富笑道:“我就说了句咱们在乡下玩呢,谁知道平哥亲自来了。二屁,玩玩就成了,你准备在这儿待多久呢?”
“也是哈,兄弟们在一块儿好玩是好玩,咝,就是缺妞啊。”葛二屁道。
高久富拊掌大乐道:“这不就对啦,回去整俩双飞浪去,无聊了再来。成不?”
“猛子,哥给你找俩妞,一起回?”葛二屁勾引着邢猛志。
邢猛志怒道:“滚蛋,老子拉个弹弓肋子都疼,别说干那事了。再说我对小姐本就不感冒,那些姐们儿一天赚多少人钱呢?你也不嫌硌硬。”
“你别这样啊,哥就这么点爱好,有啥啊?眼不见为净,咱就泻泻火,总不能找个男的,那不更硌硬?”葛二屁道。
后座的高久富狂笑着,前座的邢猛志也憋不住乐了,两人逗着葛二屁,说着话就到住处了。那是一处简陋的民房,像是专门为打猎准备的,旧被草席收拾得倒也整洁。连天平正在院子里发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根竖杆上挂的兔子、土鸡,足足二十多只,都冻得发硬了。
“平哥,平哥,您来啦。”高久富兴冲冲上来了。
看了眼往下扛货的葛二屁和邢猛志,连天平纳闷地问:“你们来了才多久啊?这都是打的?”
“啊,还不包括吃了的。哎哟,您没瞧见,这俩真是一对啊,那弹弓几乎弹无虚发,打土鸡直接爆头,还有拉根线,晚上一趟早上一趟,都能放倒十来只兔子。”高久富解释着。
“哎哟,这俩祸害,又整了这么多啊。”连天平好奇地瞅着邢猛志挂起了兔子,葛二屁递烟被他推到一边了,惊讶地问道,“二屁,玩得都不想回了?要不搁这儿给你盖座房子,就在这儿养老?”
“嗯……不不。”葛二屁直摇头。
“呵呵,猛子兄弟,伤养得咋样?”连天平示好似的笑着,邢猛志回头来,像是仍存芥蒂,脸上还贴着无菌贴,不过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了。
这场面有点尴尬,高久富踢了葛二屁一脚,葛二屁赶紧插到了两人中间道:“平哥您等等,我跟猛子两人给你烧只野味吃,屋里还有点酒,吃完再走?”
“好嘞,去吧……谢谢猛子兄弟啊。”连天平道。
然后邢猛志被葛二屁拽着去煺毛杀鸡了。就在院外不远处有个泉眼,两人干得无比麻利,高久富又扔过去一只兔子,远远看着两人忙活,这才回头,恰看到了连天平正仔细地观察着邢猛志。
“平哥,没啥问题吧?”高久富小声问。
“人心隔肚皮,怎么可能看出问题来?”连天平玩味地道,“毕竟穿过那身老虎皮,还真拿不准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觉得没啥问题,一正常人哪能干这活儿?整这么多野味,也够治拘了,呵呵。”高久富道,不过根本没当回事,又赶紧补充着,“您说了算,要用,吃完就干;不用,这顿就是散伙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