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2页)

我在车里大声说了好长时间,都是关于树的事情,但伊尔莎似乎对此没什么想说的。

我的语速越来越快,相信总有一种树是伊尔莎感兴趣的。如果我能在到家之前把所有的树快速说个遍,也许伊尔莎就不会再用那个冰冷、生硬的声音跟我说话了。也许那样的话,她就会恢复往常的声音。

我想听她往常的声音,那个让我觉得很舒服的声音,仿佛树林中潺潺的流水声,在我脑中留下愉悦的回响,但她没有在车里用那种声音说话——她根本就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就这样过了好久,我一直在喋喋不休。终于,伊尔莎再次开口了。

“好吧,”她说,“没错,鹰树——如果它真是一棵美国黄松的话,很有可能在这里还是一片草原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经历过无数次的大火。它的周围逐渐长出了一大片河岸林,作为其中独一无二的美国黄松,它在环境变化的过程中生存了下来。它大概是这里的第一棵树,不知怎的,也成了最长寿的一棵。”

“这意味着所有的美国黄松都能在气候变化中生存下来吗?”

伊尔莎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眼睛,说:“那就说不定了,彼得。这一棵之所以生长在这里,大概是因为它产生了某种基因突变,能适应较为湿润的环境吧。有可能整个奥林匹亚原本就是一大片原始森林,而这些古树只不过是存活下来的最后一部分。至于美国黄松最初到底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依然是一个谜。”

我没能再听伊尔莎讲更多关于鹰树的故事——我们已经到了家门口,那个有蓝色信箱的房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