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克里斯汀娜的故事:最难的修行在亲密关系中(第2/6页)
“你说你来跟爸爸做事……”
“和他做事。和他一起开拓事业。”
“成就什么事业?”
“你真的不知道?我离婚后恢复我的本名,我以为你认出来了。”
我好笨,我应该立刻想起来。她的父亲是专门销售高级服饰公司的老板,过去两年公司扩大销售范围,开发更年轻、不算很贵的运动服饰新产品。我的妻子不久前告诉我,他家的运动新装是那种如果你是年轻人就会买来穿一次的衣服。我问克里斯汀娜是否她的搬迁和父亲的新企业同时进行?
“同时发生,”她说。“但我没有下所谓的决定,也没有不表示意见。”她的眼睛因愤怒而发亮,“我只是一个有单间办公室的老爸的助理小妹而已。”
“这使你感到很受挫?”
“受挫?不,是非常生气!”她俯身朝向我,颤抖地、激动地说着话。
“女人应该有权决定一些事情,即使我的眼光比他好两倍,我比他聪明两倍。我老爸搞得那些衣服流行一阵子,就像所有一时的流行,都会过时,消费者已经不再买了。但我的衣服是永远不会过时的。”
我认为,克里斯汀娜可以完成任何她想要做的事。
“但是他不会听?”我问道。
“他不听,还否定我,就像关掉汽车引擎一样,所以我已经放弃尝试了。和他抗争,就像和军阀作战。”
“有这么夸张吗?你母亲怎么样?她能帮到你吗?”
“她连自己都帮不了。我妈简直是家里的装饰品,就像一束花。她才不敢说个不字,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因为她知道,老爸随时可以把她休掉,只要他感觉该如此的时候。”
“但是你老爸不是也没有休掉你妈妈吗?对吧。”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他休掉我妈100万次了吧,他把他那些大大小小的情人放在不同的公寓或旅馆,依据对她们感觉有多认真而定夺,他没有和我老妈直接离婚的原因就是因为在他的信仰中,离婚是不被允许的。可是我违抗他的信仰,四前年离婚时,他几乎杀了我。只有当他需要我时,才让我回到美国。”
“你母亲知道其他女人的事吗?”
“你觉得会不知道吗?我妈又不是一个大傻瓜,她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她停顿了一下。“不过,她就是一个大傻瓜!不傻谁能忍受啊?对吧?”
“你是独生女吗?”我对她挖苦她可怜的妈妈不加以评论。
“唯一的女儿,我还有两个哥哥。”
“他们也在你老爸的企业里工作?”我问道。
“说‘工作’不太对头,还有点难搞。他们只是进到办公室,然后出去吃午餐。”
“你的两个哥哥一定在公司得到升迁,受到尊敬,大家都听他们的话吧?”这是很简单的猜测。
“我爸懂太多所以无法听进他们的建议。不过对于升迁和尊敬,你的说法是对的。你看,我是女人,两种都得不到。”
那是熟悉的妇女的抱怨,被没有进展到20世纪的文化憋得快窒息了。很明显,她是家庭里的一颗星,却被传统和封闭的心灵云雾遮掩。
“为什么你不离开,凭自己闯一条路?”
这么问就像我指控她是凶手似的,她的脸色灰白,推回椅子,站起来,又坐下去。她开始哭,融化在这个对我来说似乎是个很明显的问题里。
“我不知道,”她号啕大哭,所有的优雅精致溜走了,突然间毫无防备。
“拜托,拜托,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的改变是如此突然,我感到很惊奇。
“当然我会帮助,告诉我你的问题,”我说,“尽可能讲清楚一点。”
她透过泪水盈眶的眼睛看着我,呼吸沉重。
“你必须了解一件事:我爱爸爸。不管我说了什么,那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爱他和恨他,我想是最常见的一种情感冲突。
“当时我父亲和哥哥们来到美国,留下我、我先生和孩子在巴西,我感觉脱离了痛苦,好像经由他们的离去,我可以丢掉所有限制,所有被老派、暴虐的巴西传统强加在我身上的压力。”她说。
“他从没有打过我,从来不对我恶语相向。相反地,他给我一切我想要的东西,当我还是个小女孩时,我就知道我比哥哥聪明;当我20岁时,我也知道我比我爸聪明。我在巴西帮他做过一阵子事,帮助公司成长,真的有帮到忙,而没有邀任何功劳!但是并没有为我带来任何好处。我被削弱权力,被撇到一边,不只是被他,还有忌妒我的哥哥和成为我哥哥奴隶的妈妈。根本不对,不公平。所以我嫁给第一个追求我的男人,但没有了解到他其实是个暴君,他还打我。”
现在眼泪停了。她的声音很冷静,虽然我可以感觉语言后面的热烈感情,我完全知道她是一位有力量和旧式文化斗争的女性。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爸反对我离婚,但是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完成离婚这件事。我没有选择,因为他也打孩子。到了最后,我只有告诉我爸这件事实,而他沉默了很长时间。”
“然后突然间,他打电话给我。‘来迈阿密,和我一起做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会照顾你。’所以我来了。我想他是可怜我,慷慨和怜悯来自一个从来没有流露它们的男人。青少年的服饰商品是我的点子,当我们再度开始一起做事时我很兴奋。我提供给他不同的点子,他一开始都接受的,不过很快地,我了解到事情没有任何改变,他在利用我,我的哥哥是我的天分受益人,他们是贪婪、牟利、冷血的恶棍。”
一个奇怪的念头掠过我的脑袋,当她还年轻时,他的哥哥或许在性方面虐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