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第5/6页)

林星答道:“还没有呢,我还摸不准对吴长天这个社会主义的老板,到底该怎么评价。”

夏卫华当然不会懂得她的惶惑,先是不解地问:“你不是采访了很多人吗?”继而恍然大悟,带着点讥诮地:“噢,是不是觉得快成一家人了就不便再大肆吹捧了?那有什么,举贤不避亲嘛。”

林星:“咱们都快分手了,别再谈别人了,也许,等你学成回来,我已经不在了。”

夏卫华:“怎么会呢,我们都能长命百岁。”

林星:“我这个病,说完就完。”

夏卫华沉默了一会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心里话,自从我开始办理去新加坡留学的手续后,就恨不得立即登上飞机,可如今走到了飞机的门口,却发现值得留恋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特别是你,作为我惟一喜欢过的女孩,你是让我最想留下来的原因。”

林星也沉默了一会,说:“谢谢。作为一个男人,学业要紧,事业要紧,祝你一切顺利,再见吧。”

她伸出一只手,夏卫华低头,好一会儿才伸手和她握别,脸上笑了一下:“再见。”

街上。晚上。

天黑了,林星乘出租车回家,她的目光从车窗外的街景扫过。

林星家外。夜。

林星回了家。在她家的门口,站着一个男的。天已经黑了,她从那一头披肩的长发上,认出那人是吴晓乐队里的键盘手。

那键盘手一见她便先开口:“哟,吴晓没跟你在一块儿吗?”

林星:“没有,他去他爸爸那儿了。”

键盘手:“我们不是要拍MTV吗,今天晚上电视台的人来,要听听。可我们到现在也没找到吴晓呢,呼他也不回,大家都急坏了。你知道他爸爸那儿的电话吗?”

林星摇头:“我不知道。你进来坐吧。”

键盘手:“不进去了。那你知道不知道吴晓爸爸公司的电话呀?”

林星又摇头。键盘手一脸焦灼地走了,嘱咐她:“我不进去了,吴晓要回来一定叫他赶过去啊,今天晚上很重要的,啊!”

林星家。夜。

林星走进家门,听到吴晓挂在床头的裤子里,发出BP机的鸣响。她掏出来看,知道吴晓把BP机落在家里了。

林星抬手看表。

京西别墅。夜。

寿宴刚刚结束,梅启良、吴长天等主宾谈笑着起座离席。

吴晓在走廊上打电话:“……是吗!是今天吗,好好好,我马上到,在哪儿,在月光夜总会?”

他挂了电话,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

吴长天陪梅启良等往客厅走,见到吴晓问:“你干什么去,过来陪梅叔叔跳跳舞吧。”

吴晓跑回房间拿了自己的背包,又拿了他的一直落在家里的手持电话,匆匆出来向外跑去,说:“我有急事,给我们拍MTV的导演要看我们演出,我都来不及了。梅叔叔再见。”他匆匆跑了。

吴长天在他身后问:“要不要给你派辆车?”

吴晓又跑回来:“有车吗?”

吴长天对李大功说:“让小石送他一下吧。”

李大功和吴晓走了。

吴长天在他身后问了一句:“晚上你回来吗?”

吴晓的声音已经走远:“看情况。”

吴长天、郑百祥继续陪梅启良往客厅去。

梅启良笑着说:“怎么,跟儿子和好啦?”

吴长天也笑笑,自嘲地说道:“我这个人,能带千军万马,管不了自己的儿子,教子无方啊。过几天我让他给颜玉认错去。哎,今天怎么没叫颜玉一起来,她不是还在北京吗。”

梅启良淡淡地摇了下头,不做回答。吴长天也就不再多问。转移话题说:“你一个人来也好,今天大功还从我们下面企业找来两位女同志,准备陪你好好跳跳舞的,听说老梅的交谊舞够专业水平了。”

梅启良:“又是谣言,这有好几年没怎么跳了。现在也不时兴跳舞了。”

郑百祥说:“跳舞这东西,没有过时这一说。”

客厅里。夜。

郑百祥打开音响,放出CD唱盘的舞曲,李大功领着两位女孩走进客厅,向梅启良介绍:“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梅先生。”

吴长天从那两位衣着时髦的少女身后走过来,李大功又向吴长天介绍。吴长天看了那两位女孩一眼,似觉面熟,原来是艾丽和阿欣。但吴长天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招呼郑百祥:“老郑,你陪梅副市长跳。”

梅启良:“真是好久不跳了。”

梅启良和郑百祥各找一位女孩搭档,随着音乐跳起来。

艾丽和阿欣的舞姿远不如梅启良和郑百祥,梅启良问:“怎么,你们年轻人应该经常跳舞嘛,怎么会跳不好啊。”

阿欣说:“我们很少跳这种舞。”

郑百祥:“现在年轻人都跳迪斯科、现代舞。谁还跳咱们这种是老派的舞。”

大家说笑着跳下去。

保姆送来饮料、果盘,吴长天对李大功说:“让保姆和司机都到前边休息去吧,这儿不要人服务了,我们自己来,这样梅副市长可以放松一点。”

李大功点头,和保姆耳语几句,保姆出去了。

楼前的门房里。夜。

郑百祥的司机正在看电视,见保姆进来,问:“完了吗?”

保姆:“早着呢,且走不了呢。”

客厅里。夜。

梅启良跳得出了汗,有些气喘吁吁,一曲终了,他下场说:“哎呀,年纪大了,真是跳不动了。我像她们这么大的时候,可以跳一夜。”

吴长天示意停了音乐:“梅副市长跳得确实不错,体力虽然不行,可姿势不减当年呀。休息一会儿吧。去书房喝喝茶。”

书房。夜。

梅启良、吴长天和郑百祥坐下来喝茶。

梅启良:“哎,这茶不错,是今年的新茶吗?”

吴长天:“对,今年新采的碧罗春。”

郑百祥:“梅副市长也是喝茶的高手,个中三昧,能品出好多讲究来。”

吴长天:“呆会儿我叫大功弄一点,梅副市长带到党校去喝。”

梅启良:“这次在党校学习,其中很重要的一个专题,就是研究国企改革的问题。我想什么时候抽点空,找你们这些在企业第一线的厂长经理聊聊,听听你们的看法。”

吴长天说:“国企改革最大的难点,依我看,就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业主。国企的业主是谁呢,是国家。国家只是一个概念,不是具体的个人。国家专职管理国有资产的部门,也只是一个机构,所以容易出云南红塔的褚时健这种典型。国家有关部门做为红塔的业主,怎么管褚时健的?他有那么大的功劳,为国家创造了那么大的财富,国家又给了他多少物质激励和奖赏?很少很少。那么好,你不奖赏他,他自己来。他弄了上亿元的一个小金库,非一日之功吧,谁又发现他了?谁又制约他监督他限制他了?国企的头头,恐怕不止一个褚时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