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第5/5页)

谢湘安高高兴兴对喜子说:“喜子,我们脱离队伍了。走,我们先去但丁故居,再去你说的乌菲兹美术馆。”

谢湘安和喜子从从容容看完但丁故居和乌菲兹美术馆,看看还有时间,又到阿诺河上的老桥逛了逛。阿诺河水像一块软软的绿玉,水面平静得像凝固了似的。老桥并不宽长,两边密密排列着铺子,大多卖珠宝首饰。

谢湘安一心只在喜子身上,紧紧揽着喜子的腰,痴痴看着喜子的一颦一笑。他比喜子高半个头,看喜子时总要微微低侧着脸。喜子就伸手把他的脸推开,笑着说:“你老扭着头望我,小心以后变成歪脖子。”

谢湘安说:“你还怪我?你的眼睛里有钩子,勾人的魂呢,你自己不知道?”

喜子岔开话说:“小安子,你说这桥像不像中国侗族人的风雨桥?那风雨桥建得好的,比这漂亮多了。这座老桥还有一个典故,你知道吗?”

谢湘安说:“知道。但丁遇见他的恋人贝亚特丽采,就在这座桥上。那时但丁才九岁呢,只看了那么一眼,一爱就爱了一辈子。”

喜子说:“九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那应该不是爱情,是被贝亚特丽采的美震骇住了,但丁是把美理解成了爱。”

谢湘安说:“美才能爱呀。我要是九岁时遇到你,你那时多年轻,我一定也会爱上你。”

喜子笑着说:“年轻才美。我老了,年轻时不美,老了更不美。”

谢湘安说:“你永远年轻,永远美。”

喜子想到谢湘安九岁时,自己十八九岁,正是最好的年纪。那时对爱情完全懵懵懂懂,连孙离都还没认识。现在,儿子亦赤都快二十岁了,自己怎么会不老?她望着谢湘安,那是多么年轻的一张脸啊,咧嘴一笑,还是满脸的孩子气呢。那浓浓的眉毛,挺直的鼻子,下巴上隐隐的胡茬,清亮的眼神,会让多少少女迷恋。

喜子突然觉得自己的荒诞。她仿佛占有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宝物,又爱又喜又怕。

喜子心里正千回百转,谢湘安却只有一派柔情。他紧紧搂着喜子,把脸埋在喜子头发里,轻声说:“你就是我的贝亚特丽采,我会爱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