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第2/3页)

维娜饭也没吃,独自去了蔡婆婆家。蔡婆婆家里果然没人,维娜钻进被窝里躺着。被子暖和了,她就脱光了衣服。她很害怕,又很兴奋,浑身抖个不停。听得郑秋轮来了,维娜用被子蒙了头。

“维娜,你在哪里?”屋里漆黑的,郑秋轮轻声叫道。

维娜应道:“你进来吧,我在里面房里。”

郑秋轮摸了进去,又喊:“娜儿,你在哪里?”

“你过来,我……我在床上。”维娜说。

郑秋轮双手颤抖着,往床的方向探去。他的手刚伸过去,就让维娜抓着了。

“秋轮,我……我想你。”维娜掀开被子,拉着郑秋轮上床。

郑秋轮碰着了维娜滚烫的身体,几乎是哀号着“天哪”,就把头深深埋进了她的怀里。他嘴上已长着毛茸茸的胡须了,那些绒毛撩着维娜的胸乳,叫她的身子越来越软。

“秋轮,我只能是你的人,你要我吧,你今天必须要我。”维娜哭了起来。

郑秋轮舔着维娜的泪脸,瓮声瓮气说:“好好,我想要你,你是我的爱人。”

突然,听到一阵乱喝,手电的强光直照过来。原来,郭浩然带着两个民兵,跟踪了他们。

维娜搂着衣服,遮住胸前,野兽一样嗥叫起来:“郭浩然,我就是死了,也要变成厉鬼,喝你的血!”

那个晚上,维娜没有回寝室,通宵坐在办公室里。郑秋轮又被关进三楼,维娜头顶那个房间。郭浩然站在维娜面前,反复问她:你们是不是已经那样了?维娜嘴唇紧紧咬着,半字不说。郭浩然高声斥骂着,尽是粗话。没想到郭浩然最后扑通跪了下来,呜呜地哭了,哀求着:“你就别同他往来了,我求你了。我想你想得心尖尖儿痛,不是为了你,我早把郑秋轮整死了。”

忽听得楼上桌椅轰隆隆响。维娜呼地站起来,要往楼上冲。郭浩然一把抓住她,不准她出门。她又是踢,又是咬,尖叫着说:“他要是少了半根毫毛,我就杀了你!”

郭浩然猛地推开维娜,铁青着脸,说:“你先别动,我上去叫他们别为难他。你得保证不动,不然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郭浩然上楼去,楼上马上安静下来了。没多时,郭浩然下来了,却不说话,低头抽烟。

维娜浑身无力,趴在桌子上,泪水哗哗直流。

过了好半天,郭浩然说:“今晚的事,不会有人知道。这两个人,都是靠得住的同志。”

维娜说:“我巴不得别人知道我和郑秋轮睡了觉。”

郭浩然气得不行,却只得忍着。他大口大口地吸着烟,呛得满脸通红。“你还年轻,背着个作风问题的名誉,不好。”

维娜突然冷笑着,说:“我不怕。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破鞋,你是个王八。”

啪!郭浩然扇了一耳光过来。维娜抡起凳子,砸了过去。可是她身子是软的,没什么力气,凳子叫郭浩然接住了。郭浩然狠狠地放下凳子,说:“你别想同我斗,你斗不过我的。”

如果没有爸爸,维娜真会杀掉郭浩然。想着可怜的爸爸,她只好忍了。郑秋轮也需要她的庇护。她什么话都不说了,只是趴在桌子上哭泣。郭浩然没有离开她半步,也不再说话。

郭浩然整人不过夜,郑秋轮马上又成了重点改造对象。维娜没有在郭浩然面前有半句承诺,却暗自发誓,再不去找郑秋轮了。她以为郑秋轮所有的遭遇,都是她带给他的。

初夏的一个夜晚,有个女的跑到维娜宿舍叫她,说:“有人找你。”

维娜想不起这女的是谁了,跟在她后面走了好久,才想起她是梦泽农场的知青。维娜曾在她那里搭过铺。她带着维娜到了农场外面,说:“李龙找你。”

维娜不知李龙找她有什么事,胸口怦怦跳。女知青将维娜带到李龙面前,自己走开了。

李龙低着头,沉默好一会儿,才说:“维娜,郑秋轮是个很高尚的人。”

维娜说:“我知道。”

“他很爱你。”李龙说。

维娜说:“我知道。”

李龙又说:“朋友们都知道你也很爱郑秋轮。”

维娜说:“我知道。”

“朋友们都羡慕你们,都为你们相爱而高兴。”李龙说。

维娜说:“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这样?”李龙质问道。

“是郑秋轮让你找我的?”维娜问。

李龙愤怒起来,说:“他才不会这么无聊!”

维娜说:“我不能向你解释,也无法向郑秋轮解释。”

“你会后悔的!”李龙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维娜没想到,李龙平时在她面前总是红脸,竟会这么硬邦邦对她说话。

维娜傻傻地站在那里不动,蚊子围着她嗡嗡地叫。她不能让郑秋轮知道,自己这么做,都是为着他的安全。这会伤害郑秋轮的自尊,说不定他会找郭浩然拼命的。她宁愿郑秋轮把自己看成水性杨花的坏女人。

转眼间,又是秋天了。郭浩然说:“维娜,我们结婚吧,我人都等老了。”

维娜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说:“你本来就很老了。”

郭浩然说:“嫌我老你也是我的老婆。”

“我不会爱你的。”维娜冷笑着。

“只要你天天同我睡在一张床上,就是爱。”郭浩然说。

维娜说:“我离晚婚年龄还要六年,你等着吧。”

郭浩然说:“不行,我要马上结婚。”

郭浩然神通广大,居然做了假,将维娜年龄改成二十五岁,独自去扯了结婚证来。

维娜想永远忘记那个晚上。郭浩然喝了很多酒,像只饿狼,抱着她啃着。她连哭的力气都没了,衣服被扒得精光。突然,她感到一阵剧痛,好像郭浩然的手臂,脏兮兮的,顺着她的两腿间,伸进她肚子里去了。

郭浩然几乎惊恐万状,张大嘴巴出了半天神,突然说:“郑秋轮是条汉子。”

听了这话,维娜哇地哭了起来。愤怒、厌恶、鄙视。躺在她身边的男人,简直就是一头又丑又脏的猪。郭浩然原以为维娜早就同郑秋轮睡过觉了,他打算做王八也要娶这个女人。没想到维娜仍是处女身,倒把他吓住了。

郭浩然很得意自己完完整整得到了一个漂亮女人,可维娜并不顺从他。他变得暴烈凶狠,一边在维娜身上发泄,一边骂郑秋轮是他妈的傻鳖。

有次,郭浩然竟然可怜巴巴地说:“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他,你就闭着眼睛,想着他,只当就是他,和我好好玩一次吧。”

维娜气愤地扇了他一个耳光。郭浩然居然没有还手,笑着说:“别费劲了,就你那点力气,打我不痛的!”

维娜常常独自陷入幻想。坐在办公室,她总做白日梦,想象自己在雪地里,同郑秋轮赤条条地纠缠在一起,雪地里留下深深的一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