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2页)

拆台倒是比装台省了许多事。累就累在布景道具入库。库房在剧场后面的一座四层楼上,这个剧组的库房恰好在四楼。一共有近二百个铁箱子,都得运上去。楼是老楼,楼梯道不仅窄,而且低矮,箱子只能一个一个往上背。他们从晚上十一点背起,直到凌晨三点,才背完。顺子总是带头背大的,素芬就提些道具包袱和软景啥的,一直跟着顺子,她看到顺子背完最后一个箱子时,累得坐在楼梯坎上,半天没起来。后来是她扶了扶,才把他扶起来。她心疼地说:“以后别背大的了,里面有小伙子嘛。”“唉,我要是不坚持背大的,很快就连小的都背不动了。人是贱货,睡着的,不想站起来,站起来的不想走,走的不想跑,越懒就越没成色了。”

素芬今晚咋都不坐三轮,怕顺子累,就跟着走。顺子说走着慢,还是坐上去蹬得快。素芬又只好坐上去了。素芬问这拆一回台,人家能给多少钱?顺子说不等,那要看活儿多少,还要看主家音不音皮。素芬问今晚能挣多钱,顺子说,一人撑死一百五,他是承头的,能多拿一份。顺子说他跟大吊和猴子们都商量过了,给她算半份,也能拿个七八十块。素芬就觉得浑身特别的有劲道。

在路过家门口的快捷酒店时,顺子的心情又突然沉重起来,再挣,都招不住菊花这样胡贬糟啊!他嘴上说不想这事,可心里,已经瞥乱得剑戳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