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球出来了(第2/2页)
2012年的春节,我到金的村庄去看他。金的老婆不在村里过年,她在外地打工,孩子跟着姥姥住,她就直接回娘家住了。
金的坟就埋在自家地里,一个孤零零的坟头,坟边有一地鞭炮的碎屑。金的哥哥领着我们,在颓败而又有着喜庆的村庄里穿行。金的老房子在村东头,土坯的房子,院墙还没有塌,但已经摇摇欲坠了。他盖的两座长长的鸡舍在村头的地里,红砖高阔的房子,也空空的。墙壁周边不知被谁家堆着玉米秸秆和烟秆,这些枯萎发白的庄稼叶子簇拥在那里,有着意外的萧条和温暖。
金的新房子临着村庄的路边。上七下七的封闭式二层楼房,屹立在那里,很是雄伟。打开房门,客厅里堆着凌乱的物品。在凌乱的茶几旁边,我看到金的遗像。金穿着黄色的军装,领上居然还有肩章。头发微卷,眼珠里带着一点微黄的光泽,嘴巴略有点歪,这是一个还算英俊的年轻人。他透过玻璃相框看着我们,没有笑容,也没有表情,就那么看着。金2010年夏天去世,享年4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