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朵花开的时间,观生望死(第2/2页)



也许蜉蝣是最脆弱却最坚定的痴于情的生物。万般辛苦只应了那句——是身如焰,从渴爱生。死亡也无法摧毁这种强大意志。

光阴的流转,是蒋捷说得最美:“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却是禅宗的女尼说得最惊喜:“尽日寻春春不见,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偶把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观花望死,这一瞬间离世而去,下个轮回转世再来。

不管生命长短,人如蜉蝣一样尽责尽力地去过活并没有什么不好。蜉蝣不会觉得自己是多么辛苦可怜,也不觉得自己卑微。也许是生命太短,要做的事情太多,它们心里又太清楚,所以只要热烈丰盛地活着,去做要完成的事,至死不悔。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我们更应低下头去从细微处去观望世界,心怀谦卑与尊重。存在就是存在,所谓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只有具体到某人某事上才有意义,内心记录真相凸显。那些微言大义,就留得有空闲的人去思考好了。

在有生之年,我们都很难超脱自身,因此也很难获得古人看蜉蝣时那种恍悟世道、悲天悯人的情怀,这当中的区别只是有人提前醒觉,有人终生蒙昧。

所以佛说,人有生老离别四苦,哀痛烦恼不绝。他在菩提树下入道,想要引渡众生到能够获得永恒平静的空间里去。若一日,我们看待自身,如我们看待蜉蝣那样清醒而慈悲,那么也许就离那种白莲遍地的平静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