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滩(第8/8页)
……这一年年底,刘甲台服役期满,复员了。我由于在“黑纱滩事件”中没站稳立场,也被提前复员处理了。我的“与红薯干离婚”的计划彻底破产了。我走时,郝青林到车站送我。他忙前忙后地照应我,仿佛是我的勤务兵。最后,他说:“梁全……这里的事……求你别回家乡说……”我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但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家乡后,村里人议论纷纷:“早就说了嘛,梁家的小子成不了气候,这不,一年就卷了铺盖。人家郝家小子,人了党,升了副指导员,这就叫‘狼走遍天下吃肉,狗走遍天下吃屎’……”
听着这些议论,我连头都不屑回过去。我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我在黑沙滩当过兵。
“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我的妻子撇撇嘴,打了一个哈欠。
确实,这故事本身平淡无奇,可是黑沙滩是迷人的。它其实是一种成熟的麦粒般的颜色,在每天的不同时刻,它还会使人发生视觉上的变化。在清晨丽日下,它呈现出一种温暖的玫瑰红;正午的阳光下,它发出耀眼的银光;傍晚的夕阳又使它蒙上一层紫罗兰般的色泽。总之,它不是黑色的,即使是在漆黑的夜晚,它也闪烁着隐隐约约的银灰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