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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和尚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缓缓地调整着呼吸,方才这一战,也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和体能。过了好半晌,有理和尚才动了一动,然后,径直向韩诤走了过来。

韩诤已经吓得双腿发软,牙齿也在打颤,险些把舌头咬了。

有理和尚走得并不快,一步,一步,向着韩诤慢慢接近。

韩诤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来,费力地摇摆着,嘶声道:“大,大师,别杀我!别,别杀我!求求你了,别杀我!”

有理和尚却不说话,只是慢慢走近。

韩诤已经哭了出来,抹着眼泪道:“您放过我吧!我跟他不是一路的,我们已经划清界线了!他,他,他是个万恶的资本家,他,他剥削我,克扣我的血汗钱!他是黑五类!我,我,我什么都没有,一点儿钱都没有,真的,我是根正苗红的无产阶级啊!”

有理和尚还是不说话,只是慢慢走近。

韩诤哭得更是可怜,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揭发,我揭发,叶子他是反动学术权威,他是走白专路线的反动派!他,您不知道,他,他写字是在白纸上写黑字,这白纸,这白色是白色恐怖的颜色,是,是反动的颜色,那黑字,黑色,是黑五类的颜色。我说过他,我以前真是说过他的,让他拿红纸写金字,来抄写您老人家的语录,这样才是进步的,进步的,可他就是不听我的啊!我冤枉啊!有理大师,您就放过我吧!求求您了,您就放过我吧!我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求求您了,有理大师!”

韩诤这回真是吓得不轻。他以前看的小说里,高手过招,无论是死是伤,都似乎是很浪漫的事情,落败者中了一指点穴,或者中了一刀一剑,从来没有让读者觉得有什么恐怖的,可如今亲眼看到这有理和尚和叶子过招的场面,却哪里是小说里描写的那样!眼看着有理和尚越逼越近,韩诤吓得话也说不出了,只是一个劲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