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村的怪事(第4/6页)

只见那个男子脸朝下地趴在田地的中央,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口,他已经死了。

男仆爱萨尔闻讯赶来,基若莫让他帮忙将那个歹徒的尸体翻了过来。

这个人的年纪看起来在五十五岁上下,衣衫褴褛,头上戴着一顶破烂肮脏的旧猎帽,略微有些花白的胡须布满了他那张苍白的脸庞,很长的裤腿上浸湿了一大片。

基若莫检查了一遍这个男人随身携带的物品,在一个皮夹子里面找到了几张纸和两张肮脏的名片。这两张名片显然是自己做的,只见上面用墨水写着这样的名字:

布荷米

住在附近的人们听到枪声后全都蜂拥而至。有人打电话到鲁·倍杰尼镇的警察局报告了这一情况,没过多长时间,不停响着警笛声的警车便风驰电掣般地驶来了。刑警们画出了一道警备线,在驱散了围观的百姓之后,立刻开始着手进行调查,并派出法医对尸体进行了检查。

弗休尔听到枪声之后,也疑惑不已地从哥勒尔·鲁杰山庄赶了过来。然而,别墅的大门口已经戒严了,两三个刑警守候在那里。弗休尔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过去,来到了刑警面前,说道:

“我是这家别墅主人的好朋友,麻烦您让我进去一下!”

弗休尔获得了准许,可以进入格力马介山庄。

弗休尔刚才已经从刑警和周围围观的群众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可他那时始终都没有看到若兰和基若莫两个人。

弗休尔走进了大厅,看到他们两个人原来正傻呆呆地坐着。弗休尔对他们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可若兰和基若莫始终都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悲痛欲绝的眼泪却止不住地从脸上淌了下来。

法医验尸完毕之后,警察们立刻将伊丽莎白的尸身挪到了大厅里。若兰一见,立刻又扑倒在姐姐的尸体上放声痛哭。

当天晚上,基若莫、若兰和弗休尔三个人守候在停放伊丽莎白尸体的大厅中。他们三个默默不语,只是不停地流泪。在棺椁旁边点燃的白色蜡烛此时也滴滴答答地不断淌下蜡油来,似乎连它也在为死者难过地哭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半夜时分,弗休尔告辞离去了,大厅之中只剩下了基若莫和若兰两个人。

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基若莫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如同梦游一般地走出了房间,直到早晨天亮的时候仍不见他归来。若兰非常担心他的安危,于是便让老仆人爱萨尔和亚莫一起去寻找他,可始终也不见他的踪影。

就在若兰忧心忡忡的时候,淅沥的小雨也渐渐地停了下来。太阳冉冉升起,湖面上也闪烁着金色的光华。

此时,一个工人模样的人从萨芷树林中的小路穿过,他看到一个年轻人倒在了地上,这个人正是伊丽莎白的未婚夫——基若莫·艾莫。

基若莫浑身上下大汗淋漓,正痛苦不堪地大喊大叫着。只见他的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正不停地往外冒出。

大约在同一时刻,在距离案发现场只有三四百公尺的小路上,一个送牛奶的孩子又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这个人的胸口被人用尖利的凶器刺穿了,上衣和领带上都沾满了鲜血。他留着长长的头发,身体非常强壮,看起来就像是个嬉皮士。

这个年轻人的伤势似乎比基若莫还要严重,不过他此时尚有一口气在,可脉搏已经十分微弱了。这两个伤者马上被人抬上了救护车,前往鲁·倍杰尼镇的医院进行抢救。

在这一天一夜当中,这个向来安宁祥和的别墅住宅区居然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凶杀案,两人当场死亡,两人身负重伤,其中的一个还濒临死亡。

罗宾从弗休尔的口中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些惨剧发生的过程,随后便与他一起来到了格力马介山庄。

平时少有人来往的林间小路,此刻有很多身着制服的刑警和便衣警察忙着在这里调查取证。报社的人也赶来凑热闹,他们的汽车挤在一处,排出的尾气几乎将整个树林都笼罩了起来。

格力马介山庄的两扇大门紧紧地关着,警察在门口警戒,不许任何无关人员擅自进入,就连报社的记者也不能例外。由于罗宾和弗休尔自称是死者伊丽莎白的好朋友,所以才获准出入格力马介山庄。

罗宾安慰了一番悲痛万分的若兰,然后来到了庭院中,倾听罗思推事和古塞警官对案情所进行的分析。

“伊丽莎白小姐从梯子上走了下去,正想蹲下身子把系在小船上的缆绳解开的时候,歹徒从她的身后突然袭击了她。”

古塞警官继续说道:“歹徒用双手扼死了伊丽莎白,然后又取走了她戴在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在企图逃走的时候被基若莫一枪击毙。现如今,我们仅仅知道这个歹徒的名字叫作布荷米,除此之外,其他一概不知。从他的装束以及外貌上来看,他或许是一个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流浪到这里的无业游民。”

“基若莫应该不认识这个歹徒吧?”

“不错。关于这一点我曾到医院做过调查,基若莫说他以前并没有见过那个歹徒。”

“而那个袭击基若莫的凶手,他也没有见过吗?”

“他对此毫不知情,甚至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袭击自己。”

“那么,另一位受害者的伤势又如何呢?”

“由于他的伤势较为严重,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知觉,而我们也就无从知晓他的姓名和身份了。不过,如果从他的衣着和发型上来推断,他或许是从事油画或雕刻一类职业的艺术家。而且,这个年轻人的身体十分高大强壮。歹徒用一柄短剑刺穿了他的胸口,这个凶器与袭击基若莫的人所持的短剑是同一种。因此,我推测歹徒可能是同一个人,因为受害者几乎是在同时同地受到袭击和伤害的。”

“凶手肯定是个嗜血成性的杀人魔王。”

罗思推事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时候,古塞警官的身后响起了这样的一个声音:

“依我看并非如此!根据警官阁下和推事的判断,两名遇害者确系为一人所伤。这也就是说,案发现场共有三个人:歹徒一名,遇害者两名。然而,我认为或许是两个人所为!”

“此话怎讲?”

“我的意思是说,基若莫很可能是被那个艺术家模样的年轻人袭击而导致脖颈处受伤;而那个年轻人也同样被基若莫刺穿了胸口,随后,年轻人逃到了三四百公尺以外的地方,终因体力不支而昏倒在地。你们不认为这样的解释也是十分合理的吗?”

“你是什么人?”

罗思推事非常小心地问道。

“我的名字叫作劳佛·德布尼,就住在旁边的哥勒尔·鲁杰山庄。我与死者伊丽莎白小姐以及她的叔叔卡卜勒先生,还有受伤住院的基若莫都是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