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夜惊魂(第17/26页)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他说圣诞节是胡说,他就是这么说的!”史古治的外甥一边喘气一边说,“并且他还觉得就是那样的。”

“他真应该感到羞愧,弗瑞德!”史古治外甥的妻子愤愤难平地说。愿这些女人得到上帝的赐福!她们做事说话总是那么认真,从不会含糊不清。

她长得非常漂亮,美丽迷人。有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在她姣好的脸庞上,使人忍不住就想亲一下——毋庸置疑只有一个人有这个权利了!她在笑的时候,那双明亮的眼眸闪闪发光,美丽脸颊上的小酒窝也更明显了,你在其他女人身上绝对看不到这些。总而言之,你要明白,人们所谓会撩拨人心的女孩就是她这个样子的,无论谁都会乐意跟她在一起。啊,她的美真可以说是触目惊心啊!

“实际上,他不过是有些古怪而已,”史古治的外甥道,“并且他或许也有和蔼可亲的一面,只是无法表现。可是,总有一天他会因为自己那让人反感的言行而得到报应,我不想批评他什么。”

“弗瑞德,他很有钱,我知道这一点,”史古治外甥的妻子说,“最起码,你总是这么跟我说。”

“亲爱的,那又如何呢?”史古治外甥道,“对他来说,那些财富一无是处,他没有利用那些钱让自己过得舒适一些,也没有用来做过一点好事。他要是想到——哈哈哈——他只要想到掏钱给别人服务,就好像在他身上割肉一样。”

“对于他我实在无法忍受!”史古治外甥的妻子说。她的那些姐妹,以及在场的所有女士,对这句话不会有任何异议。

“唉,我还能跟他相处啦!”史古治的外甥道,“我试着要冲他发脾气,可是发不出来,我挺为他难过的。他这种病态观念对谁的伤害最严重呢?只能是他自己啊。他告诉自己说他讨厌我们,因此从不参加我们的聚会。然后呢?这样一顿快乐的晚餐就被他错过了。”

“实际上,我觉得是一顿非常棒的晚餐被他错过了,”史古治外甥的妻子把他的话打断了,“这么认为的可不只我一个人。大家都会这么认为,因为这顿晚餐大家刚享用过,并且桌子上还摆着甜点,大家就在火炉旁围坐着。”

“非常棒!你能这么说我真高兴,”史古治的外甥道,“因为对这些年轻的主妇,我的信心不足。塔普,你觉得呢?”

史古治外甥的妻子的一个姐妹显然被塔普注意很久了,因为他回答道,如不幸的流浪汉一般的他这样的单身汉,无权对此事评头论足。他话音刚落,史古治外甥妻子的姐妹——不是佩戴玫瑰的那位,而是身材丰腴、戴着蕾丝头饰的那个——马上脸就红了。

“弗瑞德,接着说啊,”史古治外甥的妻子拍着手道,“这个人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真是个爱搞笑的伙计。”

史古治的外甥又大笑起来,任谁也无法对这种发笑传染的扩散加以阻止,虽然体态丰腴的那位女士想凭借闻芳香醋的味道,力图保持矜持,最后还是没忍住,也放肆地笑了起来。

“我想说的就是,”史古治的外甥道,“他不跟我们在一起、讨厌我们的后果就是,我觉得,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的快乐时光被他白白错失。我想在他那老旧发霉的办公室或满是灰尘的小房间里,在他自己的意识中,他不可能获得这样的欢乐。无论他喜欢与否,我准备每年都要给他一次这样的机会,因为我对他很是同情。也许直到他死的一天,也不会改变对圣诞节的看法,然而他要是发现每一年我都去找他——我试图改变他——并且和颜悦色地向他问好:‘你好吗,史古治舅舅?’那他必然就会变一变自己僵化的思维。要是这样做能激发他一时的善念,拿五十英镑给他那可怜的职员,我也就满足了。并且我觉得,他在昨天已经有些感动的意思了。”

他刚说到史古治好像有些感动了这句话,大家纷纷狂笑起来。可是因为史古治的外甥有副好脾气,对他们的大笑也毫不在乎,因此不但没有对他们的大笑进行阻止,还开心地将酒瓶传给他们,使他们更加欢乐了。

茶喝好之后,他们就放声高歌。因为他们这个家族很有音乐天分,所以不管是轮唱还是重唱他们都应付自如。尤其是塔普,他能唱出专业男低音的水准,也能将一首曲子始终维持在高分贝,并且绝不需要脸涨得通红硬撑,或头上猛爆青筋。史古治外甥的妻子弹竖琴很是拿手,她弹奏的那几首曲子里面,有一首非常简单的曲子(你在两分钟之内就能学会,并用口哨吹出来,绝对简单),就是“曾经的圣诞精灵”带史古治回到过去的时候,把他从寄宿学校带回家的妹妹所熟悉的曲子。再次听到这首曲子的旋律,“曾经的圣诞精灵”带着史古治看过的画面又在他脑海中一一重现。他的感动越来越甚,心想,多年以前自己要是能经常听到这首曲子,或许美好的人生和属于自己的幸福已经被他创造出来了,而教区执事埋葬雅各·马立的那把铲子也就不需要了。

可是他们没有在音乐上消耗整个夜晚。过了一会儿,处罚游戏又吸引了他们的兴趣,偶尔回归童年是幸福的事,特别是在圣诞节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因为一开始的圣诞节,伟大的耶稣在那一天不也是个孩子吗?稍等!捉迷藏是第一个游戏。捉迷藏自然要先玩,而塔普真的把眼睛蒙上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才不信呢,他一定有双眼睛长到了靴子上。我觉得,他事先已经串通好了史古治的外甥,这一点被“现在的圣诞精灵”瞧得一清二楚。他在那位身穿蕾丝上衣的丰腴女士后面跟着跑的样子,在轻信人性的人看来就是十足的污辱。他先是把拨火架给踢翻了,在椅子上跌坐下来,之后又跟钢琴亲密接触,还几乎让自己被窗帘闷死,可是不管她跑到哪里,他准能在她身后跟着!丰腴女士躲在哪儿他总能知道,并且他只捉她一个人。你要是故意(就好像他们中有的人一样)把他的去路挡住,他也假扮出一副马上要把你捉住的模样——他就是在侮辱你的判断力啊——之后又迅速转身对丰腴女士展开追踪。她总是叫嚷着“太不公平啦”。的确,确实不公平的。可是,虽然他的追捕有好几次都被她摆脱了,因为不停地奔跑,沙沙的声音显示着丝绸衣服的剧烈摩擦,最终她还是落到了他的手里。她被他逼到了墙角,已经没有逃跑的地方了,他最恶劣的行为接下来才发生。因为塔普故意装作不晓得她是谁,就必须要摸一摸对方的头饰,并且他还把一只戒指硬套进她的手指上,把一条项链硬挂到她脖子上,就是要更清楚地确定她的身份——这种行为简直是禽兽不如、可耻卑劣!毋庸置疑,然后换上别人蒙住眼当鬼时,他们二人在窗帘后面偷偷摸摸地站着,对于塔普的这些举动,她必然要发表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