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窃的信函(第4/10页)

“连相邻的建筑物也进行了搜查?”我对此感到惊讶,“那你们所花费的时间肯定不少!”

“正像你说的,这让我们花了很多精力,”局长先生说,“但是没办法啊,我们对这个任务十分重视,就算排除万难也得把它办好!”

“那么房子周围的地面你们是否也进行了搜索?”我问局长。

“当然不会放过,但是相对来说这个部分还是比较简单的,”局长先生回答着我的问题,“因为那里的地面全是用石砖铺成的,我们需要做的工作就是看一看在两块石砖之间是不是存在着青苔或者其他被破坏的痕迹就好了。”

“是不是也已经搜查过D大臣家中存放的资料文件,或者书房中的藏书之类的?”我问道。

“这是我们重点搜查的部分,所有文件,每一包、每一捆,都由我们专业的人员进行了检查。”局长先生说,“而且我们没有像普通的搜查一样,一到检查书籍时,就把书拿出来简单地打开或者抖一抖就行了,我们基本上是每页都翻过的。一些书的封面,我们也都进行了非常精确的测量和观察,如果发现其厚度异常或者有新近黏合的痕迹,那就专门挑出来进行进一步的检查。一些值得怀疑的书页也是通过这个办法进行检测的。”

“地毯下面的地板呢,有没有进行搜查?”我问。

“这也是不会漏掉的,”局长先生非常仔细地向我们进行着描述,“我们先将地毯移开,然后通过高倍的放大镜一一查看,寻找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看上去奇怪的地方。”

“壁纸呢?”我问。

“也搜查过了,不仅是壁纸,墙壁本身我们也进行了检查。”局长先生说。

“有没有地下室?那里也没有检查出什么线索吗?”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我们常常忽视的地方,因此问道。

“是的,检查过了。”局长先生说。

“既然房间里的所有地方你们都进行了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我将自己对这个问题的意见说了出来,“那么我想,可能是你们在推理上出现了错误,那封信根本就没有藏在D大臣的住处。”

“对啊,我觉得你说的可能是对的,”局长先生苦恼地说道,“也就是因为如此,我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所以才到你们这边来,想听听你们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能不能给我提出一些好的建议?”

“如果您让我提建议,那我就建议你们再次彻底搜查一遍那栋房子。”杜宾一直保持沉默,却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非常离谱儿的话。

“你这个建议我觉得很没有必要,”局长先生并不认同杜宾刚刚说的建议,“经过我七天的搜查,我现在基本上断定那封信并不在D大臣所居住的房子中。”

“其实我的建议就是这个,除此之外恐怕很难再向您提什么更好的建议,”杜宾继续自己的话,“另外,我想你肯定是了解这封信的具体形式和内容的吧?”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了解有关这封信的各种细节。”局长先生掏出一个小笔记本,然后用非常大的声音把信里面的内容念给我们听,并且向我们讲述了这封信件与众不同的地方。当他把这些都告诉完我们之后,就走了。局长离开的时候让我觉得他当时非常沮丧,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他这个人竟然会沮丧。

将近一个月之后,我们又迎来了局长先生。像你以前看到的一样,我们仍旧是在到处是烟雾的书房里彼此沉默着、思考着,一个又一个的烟圈中不时有智慧碰撞出的火花。局长入乡随俗,也拿出自己的烟斗,很自然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和我们聊了起来。

“找到那封被盗走的信件了吗?”我对这个问题仍然念念不忘,“照我猜测,以D大臣的机智,你们可能还是没有找到吧?”

“你说对了,我简直被这个家伙给弄疯了,他实在狡猾到家了。”局长先生说,“我从你们这回去之后,虽然仍然不抱什么希望,可是还是听从了杜宾的建议,再一次仔仔细细地将D大臣的房子进行了一次全面搜查,结果,当然又是一无所得。”

“噢,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您,我很想知道大人物给您许诺了多少赏金?”杜宾问道。

“呃,赏金当然是非常丰厚的,不过具体的数字,我实在不方便向你们透露。”局长先生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充满顾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有人帮助我找到这一信件,我可以给他五万法郎作为回报。从如今的情态发展来看,这封信已经越来越重要了,找到它已经是刻不容缓了,当然,关于这件事的赏金如今也上涨了一倍之多。只是,现在的我很悲观地认为,就算是赏金比现在还要高一倍,我想我也无法找到这封信件!”

“我想,局长先生,在这件事上……”杜宾将自己的烟斗放在嘴边,深吸了一口,用一种非常悠长的语调说,“您的思路应该换一个角度。”

“你能具体说说吗?我到底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局长先生很急切地问道。

“嗯,关于这个……”杜宾吐了一个烟圈,好像已经想好了所有的问题,“如果您觉得我的意见是可取的,那您就先耐心听我说一件与这封信件的丢失关联不大的事情。我不知道您是不是清楚有关阿布尼西医生的事?”

“这个,我倒是真没有什么了解。阿布尼西医生是什么人?”局长先生说。

“您不知道也不算什么意外,因为本来这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故事,”杜宾依然语调悠长地说着,“我听说,距今很长时间之前,一个腰缠万贯但十分吝啬的有钱人,有一次得了一场大病,可是他根本不想为自己的病花费一点金钱,于是他就想出了一个可以满足他吝啬的看病办法。他约了阿布尼西医生进行聊天,然后在聊天中将自己的病情说成是他的一个朋友的症状,希望通过这个办法而从医生嘴里套出医治这种病的方法。这个守财奴跟医生说:‘如果我的朋友是什么什么症状,那么请问医生,他应该怎样做呢?’可是守财奴没有想到阿布尼西医生的回答更加精妙,医生对他说:‘如果像您所说的这种情况,那我就建议他,马上去请一个医生为他进行诊断。’”

“噢,我明白杜宾的意思了。”局长先生立刻敏感地知道了杜宾想要说的意思,只是似乎有点难为情,他说,“杜宾你也不用这么委婉地说这件事,我个人非常希望接受高人的指点,假如他能够帮我将这封信拿回来,我肯定会将奖金支付给他。”

“局长先生既然这么说,”杜宾说话的同时,拉开了自己身前的一个抽屉,从中取出了支票本,并说道,“那您可以在支票本上为我们填一张五万法郎的支票,一旦您将自己的大名签到上面。我就立刻告诉您这封信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