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追思会(第7/14页)
“那天我也在。”苗丽道,“你大发脾气,像条疯狗,正好我过来,你拿了把刀差点杀了我,后来姚医生和盛小姐把我拉开了,你又把刀朝自己脖子上抹,吓死人了……后来我们一起把你按在了地上,姚医生给你打了一针。你就晕过去了。我当时就问姚医生,那药是干什么的,她说那是镇定药,能让你好好睡一会儿。后来,我就乘她不注意偷了1瓶……”
“你就把那个什么镇定剂加到了远山的杯子里?”路真看着苗丽。
“对,我还指着那个茶杯对他说,桑远山,你这么对我,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后来呢?”
“他根本不理我,他让我先回家消消气,能气消了,他再跟我谈。他还拿出手机打电话,我当时越想越气,我觉得他在骗我!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脑子一热就拿起那个杯子朝他的脸浇了过去,其实那时候,我都忘记我下毒的事了,等我回到家,我才想起来。我正想打个电话给他,问问情况,警察就来了,”苗丽忽然提高了嗓门,“我对天发誓,我就是把水浇到了他脸上,我根本没用什么丝巾勒死她,我怎么会干那种事!我发誓!”
“你走的时候,他在干什么?”桑雅又问。
“我当时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了地上,然后气冲冲地跑了出去。我当时快气疯了,但是我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好像在拨电话,我走的时候,他肯定还活着。”
“你走的时候都拿走了什么?”桑雅又问。
“我当时火很大,又气又急,也没想什么,就觉得他应该给我补偿,那时桌上正好有一些钱,我就拿走了。我觉得这是我应得的。”苗丽忽然呜咽起来,“我根本不在乎钱,再说只有几千块,我后来才知道是八千多……”
“还有一块进口手表。那是我爸最喜欢的一块表,就放在他抽屉里,它价值35万。”桑雅道。
苗丽愣在那里:“我没拿过什么手表。”
“她怕你让她拿回来。”路真对桑雅说。
“放屁!我根本没拿过什么手表!我只拿了钱!我根本没开他的抽屉!”苗丽大声道,“警察那时候也问过我手表的事,我让他们去搜,他们根本没搜到!”
桑雅叹气:“好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接着往下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接着我冲回了家,直到警察找上门,我才知道出了事。”苗丽一边说,一边用纸巾抹眼泪。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你偷药的时候,跟远山关系还不错,你应该不会是想到把这药用在他身上吧。”路真打破了沉默,“你本来打算用在谁身上?”
这问题让苗丽有些尴尬。
“那时候我本来想用在……”她看看桑雅,“……大小姐身上,我怕我们婚礼的时候,她来闹事。”
“我还以为你要用到冯雪鹰身上呢。”肖南道。
“冯雪鹰那时候已经离家出走了。”路真回答了她。
“那天你到我家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别人?”桑雅接着问苗丽。
苗丽摇摇头:“没有。我没看见其他人。”
“你是怎么进的门?”
“我按门铃,远山过来给我开的门。他本来不想让我进去的,但后来我硬是挤了进去。”
“你没看见其他人?”
苗丽摇头。
“那天周姐没在吗?”路真问道。
“那天我爸让周姐放假一天。”桑雅道。
“叮叮叮!”肖南在用餐刀轻轻敲击盘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
“为什么要翻来覆去说这些?”她的口气充满了不耐烦,“她有没有杀过人,现在根本就没法再弄清楚了。”她看着桑雅,“如果冯雪鹰真的用摄像机拍下了自己的作案经过,我要是她,早就把那东西销毁了,不会把它留在手里等着你去找她。你怀疑她,她也的确很可疑,但根本找不到证据翻案,警察也不会随便干这种打自己耳光的事。所以,我们现在所听的 ,所谈论的,都是在浪费时间。我有两个孩子,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什么破案故事的——到底什么时候宣布遗嘱?”
“遗嘱?”苗丽的眼睛直了。
“什么时候宣布遗嘱?”肖南这次问的是盛容。
盛容则看着桑雅。
“好了,我来说吧。”桑雅道,“就在上星期,我在整理饭厅杂物的时候无意中在油画后面发现了一个秘密保险箱,我爸就把遗嘱藏在那里。我看到遗嘱之后,马上就联系了盛容。经她确认,那是一份有效遗嘱。她说,我爸立遗嘱时,她也在场,当时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另外两个见证人,一个是他的学生,另一个是他的老朋友。遗嘱上有他们的签名。”她把目光转向盛容,“遗嘱的内容,就让你来说吧。
“好吧。虽然现在在饭桌上,但没关系。”她转身拿来了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随后,她庄重地打开了信封,“遗嘱的内容其实并不复杂,桑远山名下7处不动产留给独生女儿桑雅。银行存款的85%也就是大约1700万由桑雅继承,另外首饰、珠宝以及这栋房子里所有的财物都由桑雅继承,存款中的7%,大约140万留给冯雪鹰,5%大约100万留给苗丽,另有3%大约60万留给姚静。”
“啊!”苗丽把嘴里的汤喷在了身上。
“天哪。我也有份!”姚静大声道。
“嘘!别说话!”路真斥道。
盛容接着念遗嘱:“桑远山在慧能公司和慧心公司所占所有股份全部由路真继承。”
路真捂住嘴,终于笑了出来。
“位于Q县的阿起农庄由……盛容继承,最后,桑远山所持的有价证券,即股票和基金,大约市值5万元,由肖南继承。”
“有没有搞错!5万!”肖南愤怒地站了起来。
“如果你不想要,可以给我。”苗丽道。
听见这句,肖南顿时暴跳如雷:“桑远山一定有病!居然留100万给这个女人!”
“认命吧!到底她也怀过远山的孩子!”路真在旁边插了一句。
“你最开心了,那两个公司的股份足够你过下半辈子的了!”肖南怒冲冲地说道。
“远山是个重感情的人。”路真得意地笑,她又问盛容,“遗嘱的内容就这些了?”
“还有三条附加条款。第一,如果桑雅在继承财产后亡故,桑雅所得的份额捐助给他指定的慈善机构。下面是两个慈善机构的名称。那是老师长年捐助的对象。第二,如果冯雪鹰在继承财产后亡故或入狱,她所继承的份额由肖南和姚静平分。第三,如果盛容、姚静、苗丽在继承财产后亡故或入狱,她所继承的份额由桑雅继承。
“遗嘱的内容就是这些。这是2001年1月5日,在两名公证人在场的情况下写的遗嘱,绝对真实有效。”盛容把文件又塞回了公文包,“如果你们需要复印件,可以问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