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5/5页)
“没错,如果有什么他会打电话的。”马克发动了车子。“那天宴会结束后你把柯尔送回去的时候他怎么样?”他问道,转过头把警车往后倒。
“他有点急躁,看起来像是想往所有帮助他的人身上小便一样。”她把最后一个甜甜圈送进嘴里。“也许我也有点急躁了。我是说,一个人能有几次这样告别一生执着的事业的机会呢?只有一次。更何况那天晚上没人站在那喝完啤酒,礼貌地见证完他的退休。所有人都因为他再也不能接触到的大案子绝尘而去,只留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有逼问你那通电话里的消息吗?”马克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车开出了停车场,汇入了第四大道奔涌的车流中。他瞄了她一眼。
她不露声色。他很熟悉这个表情,标准的警察脸。
“他是有点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他有没有提到任何有关手上绷带的事情?”
“他说那是搬书架的时候弄伤的。”
“我想知道他退休宴的前一天晚上去了哪里。”
“天啊,雅其马。你不会是觉得——”
“我他妈根本不知道应该相信什么,”他烦躁地打断了她,“波顿知道尸体乳房上有被咬过的痕迹,还知道受害者右边的眼眶里藏着的纸条。他他妈的甚至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
正当她想要开口的时候,马克的电话响了。他按下了接听键。
“这里是雅其马警官。”
“我是贝尔曼医生。听我说,我知道时间很紧迫,你也有可能会根据这个消息而拿到调查许可证。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完全没有任何的数据支持,同时也和我的任何一位病人都没有关系。”
“我明白了。”他看向马蒂娜罗,无声的比出一个嘴型: 贝尔曼。
“是有这种可能性的。压力可能会渐渐破坏免疫系统,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身体情况的恶化。这是非常罕见的案例,但是颅内病变的结构和精神疾病之间的关系是已经被科学认定的,所体现出的精神病状况就是其中的一个发病征兆。”
“好的,所以我们都理清楚了,意思就是说脑中特定部位长了肿瘤的人有发展成精神病的可能性对吧。”
“只能说它们之间确实有联系。”
“那么这个精神病患者——假设有这么一个人的话——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一般人会叫精神病,但是其实精神病是一系列精神疾病的统称,其中包括了比如说精神分裂症,或者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症。”
“精神分裂症——这是指你会听到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你做什么吗?”
“准确的来说是失去对现实的知觉。但是没错,确实有一部分病人会听到一个声音对他们发号施令。病人一般来说是不会觉得这是不正常,或者是觉得自己病了的。希望这些能对你有所帮助。”
“十分感谢,医生,真的帮了很大的忙。”他挂断了电话,“该死,”他轻轻地说:“波顿有可能病得很重。”
他又一次拨出了波顿的手机,依旧不在服务区。
马克挂上档,重新回到了车流中。“法医判定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波顿的退休晚宴前一天的晚上八点,案发现场离波顿的住所大概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必须得弄清楚波顿那天晚上究竟在哪里。我们现在需要一张他的手机的追踪许可,这样才能知道他现在在哪。”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你们俩很早就认识了吗?”
他点点头道:“刚调到北边的堡塔普利的时候就认识了。他是从怀特湖调来的,一次平级调动,他也从来没向我解释过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因为他在怀特湖经办的案子出了问题。当地的政府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想把那件案子快速和平地解决掉,但是他又是一个刺头——至少在我的认知里是这样的,就是不肯放开他们抓错了人的念头。尽管有那么多的证据,他还是始终坚持凶手还流落在外。他对这件事太执着了,甚至牺牲掉了许多升职的机会。副税务长的职位对他而言唾手可得,如果不是因为他痴迷于此案子的话。最终这个位子落到了汉克·冈萨雷斯手上,他当时是负责怀特湖凶杀案的人。”
“所以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这可能完全是波顿的个人行为,”她说。“那么让游戏继续下去最好的办法是什么?最终让所有人都回到游戏中去,为了向冈萨雷斯证明他这么多年来都是错的,这就是你觉得事情的真相吗?波顿不满自己的退休,悲痛欲绝,然后压力过大导致精神分裂——最终让他杀了人?”
“我们只知道波顿对伯肯黑德案件表现出了非比寻常的兴趣。这是我们目前为止唯一的线索。即使是为了洗清他的嫌疑,我们也得把他找出来。”